“我便是自我放逐,他也不放过我么?”
当年先帝登基,全靠他父王扶持<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如今时过境迁,皇位安坐,便兔死狗亨鸟尽弓藏了么?
天家无情,果然如此!
他一头墨发垂下,将容颜彻底掩盖,脑海里忽然划过一个画面,眸底转瞬溢满痛楚。
无情的是人心,不是帝王家。
“世子…”
“你回去吧,我这就出京。”
他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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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外一百里的官道上,一辆马车踏着夕阳余晖,悠然而过,车帘微动,里面香风阵阵,可见车内是一红装丽人。
俏丽的丫鬟赶着车,忽然前方出现手持大刀的黑衣人。
她立即一拉马缰,马儿嘶吼一声停了下来。
“小姐,有杀手阻拦。”
车内女子声音沉静而云淡风轻,“楼氏这么沉不住气,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是怎么稳坐侯府主母之位的。”
画扇压低声音,“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车内女子依旧不慌不忙,“稍安勿躁。”
那边,几个黑衣人已经提刀而来,目露凶光。
画扇紧绷着脸,手指悄然紧握,忽然眼前白光闪过,而后就听到几声惨叫,那几个黑衣人已经倒地身亡,血腥味立即弥漫四周。
画扇瞳孔一缩,抬头看过去,三步之外,一紫衣男子负手而立,他背着身,看不清形貌,而那身形修长秀逸,紫衣潋滟华贵非常。
天边夕阳弥漫,霞红半日,橘红色的光晕洒落湖面波光粼粼,周围绿树红花春机盎然。远处山上玉兰花芬香肆意,在映日余晖下摇曳生姿,荡悠悠写着绝丽风姿。
而这一切的一切加起来,都不如那男子一个背影美丽。
“多谢晋王世子仗义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车内女子清雅的声音传来,画扇机灵灵回神,准备下地叩谢。
紫衣男子却轻笑一声,三分讶异七分散漫。
“你我未曾相识,怎知我的身份?”
车内女子也似在笑,“本来不十分确定,不过公子这么一说,看来小女子荣幸,猜对了。”
紫衣男子一顿,慢慢回头。
画扇立即倒抽一口冷气。
那般容色,眉眼似写满了天地华光,衣袂飘飘长发墨黑,越发衬得那张脸美如冠玉,眉眼艳艳写不尽的风华绝代,描不尽的玉色倾城。而眼神深处,却似洒落了灯火幽幽不及的璀璨星月。天地万物,骤然失色。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三分笑意,眼底却如寂静湖水,没有丝毫波澜<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你怎么知道本世子会来救你?”
“世子要救的,是先帝遗诏赐婚的长宁侯府嫡长女叶轻歌,是晋王府未来世子妃,并非小女子。”
晋王世子微微扬眉,眸光微起波澜。
这语气…
从容优异,清雅自信,仿佛从眉眼到唇齿都流露出那般美丽温婉的姿态。
就像…
心口陡然一痛,他面色微微沉暗。
车内女子又说话了,“京都人人知晓长宁侯府嫡长女生来不详,还曾与广陵侯府世子有过婚约,又克死未婚夫,家族嫌弃故而驱之,任其自生自灭。这门婚事,但凡不是傻的都明白,叶轻歌配不上晋王世子。先帝却在临终前下此遗诏,且在三年后宣读,羞辱的可不止是晋王府,还有广陵侯府…”
“妄论皇家之事,揣度君心。”他眼神微沉,厉声道:“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画扇一惊,连忙下跪。
“世子饶命,我家小姐…”
车内女子却又轻笑一声,“长宁侯府曾和广陵侯府有婚约,虽然未曾大婚,但此事京城人尽皆知。按规矩,叶轻歌便是广陵侯府的人。圣意不敢违抗,广陵侯纵然不平,也敢怒不敢言,只得迁怒晋王府和长宁侯府。”
“一个叶轻歌,既掣肘了晋王府,又让广陵侯府和长宁侯府自此成为死敌,京都三大望门世族皆在皇上手中。这么好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