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澜:?
这人有病?
男子捉弄她一番后,似乎心情颇好,轻笑一声后便扬长而去。
等他的步伐盛越走越远,直到听不见了,岁安澜才化为人形,从杯子里逃出来。
“疯子。”岁安澜强压怒意,一回头瞥见了桌上的东西。
她眉间起拧。
桌上赫然是用栗子摆成爱心的图案。
岁安澜抽了抽嘴角,幼稚。也不知道沈羡好现在怎么样了,她急忙往沈羡好院内的方向飞去。
这几日岁安澜都待在沈羡好房里,沈羡好每日好吃好喝得伺候她,竟让她悄悄长了些肉。方才扑腾了没几下翅膀,就觉得翅膀沉得慌。
最让她窘迫的是,她本就不认路,方才那阵怪风刮得她晕头转向,哪里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正飞得气喘吁吁,忽然瞥见一扇窗纸上,画着株栩栩如生的月见草。
岁安澜眼前一亮,急忙振翅飞过去。她停在窗棂上,爪子轻轻扒拉着窗纸。
“吱呀”一声,窗户就被人打开了。
岁安澜满眼希冀地抬头,心里盼着是沈羡好,可看清来人时,浑身都僵住了。
竟是海棠。
海棠居高临下地看着窗台上的蝴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薄唇轻启,淡淡“啧”了一声,语气里没什么温度。
岁安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连翅膀都不敢动了。
“海棠姐姐,你找我?”门外传来桂花的声音,她掀着门帘走进来。
海棠转过身,对着她道:“你来了,坐。”
桂花坐下。
海棠握着茶壶,慢悠悠往茶杯里注茶,热气氤氲着她的眉眼,却没让她的脸色柔和半分,依旧是那副淡然模样。
桂花心里犯着嘀咕。明明是她让人把自己叫来的,怎么一坐下只顾着斟茶,一句话都不说?
“不知海棠姐姐叫妹妹来,是有什么事?”桂花脸上堆着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恭顺。
海棠将茶盏推倒她面前,声音没什么起伏:“喝。”
整个倚春楼谁不清楚,如今楼里的生计大半靠海棠撑着。她本是官家小姐,当年不知家里犯了什么罪,才落得沦落风尘的境地。
老鸨初见她时,还是在一群破衣烂衫的孩子里,一眼就瞧出这是个美人坯子,亲自手把手调教。
后来果然没让人失望,凭着官家小姐的身份和拔尖的样貌,刚及笄就被推出去迎客,红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行本就吃的是青春饭,可海棠如今都十九了,依旧有客人愿意掷千两黄金求一夜春宵,连老鸨都得让她三分。
桂花哪敢得罪她?连忙端起茶盏,仰头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烫得舌尖发麻都不敢吭声。
“老太婆今天去了沈羡好院里。”海棠抬眼,目光落在桂花脸上,带着几分探究。
桂花心里咯噔一下。她早知道海棠和沈羡好不对付,如今见海棠这般问,只当是误会自己出的主意,要让沈羡好抢她的风头,忙红着眼圈道歉:“海棠姐姐,这事都怪我,是我不好。可……可我也是没办法呀,怎么能全怪妹妹呢?”
她说着,眼泪说掉就掉。在青楼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逢场作戏掉眼泪,对她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
桂花一边抹泪,一边偷偷观察海棠的神色,语气满是委屈:“是妈妈,是妈妈非要让那丫头出来接客的。不过姐姐您也别担心,您长得比那沈羡好好看百倍,就算客人一时新鲜找了她,迟早也会喜新厌旧。这倚春楼的头牌,从来都只有姐姐您一个呀!”
海棠听着,忽然勾了勾唇角,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眼底却没半分暖意。
“我记得你今年18了。”
“是,姐姐问这个做什么?”桂花不解。
海棠放下茶盏,缓缓道:“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