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星努力保持镇定地点点头，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敲锣打鼓放鞭炮：“Nice！MVP辅助预判成功！这波意识流操作，姐简直是行走的犯罪雷达！沈队长这语气…算不算官方认证了？”

但沈延舟下一句话立刻把她拉回现实，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峻和公事公办：“苏晚星同志，你需要立刻跟我回局里做一份详细的目击笔录，重点说明你发现该嫌疑人和识别金链可疑性的具体过程。”他顿了顿，补充道，像是解释，也像是提醒，“尤其是你判断赃物的依据，需要非常清晰地记录在案。”

“是！沈队长！”苏晚星立刻应道，心里却嘀咕：“来了来了，DOS系统开始审查代码了。还好姐的理论知识储备够硬核，不是瞎蒙的！”

回到分局，在做笔录时，苏晚星尽可能地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语言，解释了自己的观察和推理：“…就是觉得特别不协调。他全身衣服都很旧很便宜，但那条金链子又粗又扎眼，像是突然硬凑上去的。而且我记得受害人亲属提到过，受害者有一条几乎不离身的、有纪念意义的粗金手链…所以我就联想到了…”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消费心理学”、“社会符号学”这类超前的术语。

负责记录的王卫东听得啧啧称奇：“小苏同志，你这眼睛可真毒！心思也细！”

沈延舟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转着那支英雄钢笔，目光偶尔落在苏晚星脸上，带着审视和思考，看不出是赞许还是更深层次的探究。苏晚星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感觉自己像是在接受一场无声的答辩。

做完笔录出来，正好遇到赵小波拿着刚冲洗出来的嫌疑人照片过来：“队长，照片出来了…嘿，苏同志，你眼神真好使，这链子拍出来更明显了，晃眼！”

苏晚星下意识瞥了一眼照片，脱口而出：“这像素…哦不，这照片清晰度还行哈…要是能直接人脸识别数据库比对就好了…”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一道冷冽的目光扫了过来。

沈延舟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人脸识别？数据库？”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疑问

苏晚星：“……我是说这要是有那种机器，哐当一下就能把照片和人名档案对上的就好了…”

沈延舟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机器对人？破案靠的是扎实的走访、细致的勘查和逻辑推理，不是靠这些听起来花里胡哨、不切实际的想法。”

“呃，我就是…随口一说，在一些…杂志上看到的瞎想…”她赶紧找补，内心瀑布汗：“完了完了，一不小心又把科幻频道当新闻联播了！大佬，这不是瞎想，这是二十年后的常规操作啊喂！”

“概念离实践很远。专注眼前。”沈延舟淡淡丢下一句，拿起照片和笔录文件，“王哥，再审赵闯，把这条金链子拍他脸上！我看他还怎么狡辩！”

他的注意力瞬间全部回到了案件本身，那种强大的专注力和务实态度，让苏晚星把剩下的吐槽又默默咽了回去。“行吧，您老派，您厉害，您破案快就行！”

果然，面对这件无法抵赖的醒目赃物，赵闯的心理防线出现了裂痕。他虽然还在咬牙硬撑，但闪烁的眼神和增加的冷汗出卖了他。审讯室外，沈延舟通过单向玻璃冷静地观察着，对身边的王卫东低声道：“他快扛不住了。加大压力，重点攻他为什么敢停留一夜，以及同伙和信息来源。”

就在重案队集中火力攻克赵闯时，技术队那边又传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之前现场勘查时，沈延舟要求重点关注的几个物证——尤其是主卧室床头柜上那个被喝过的玻璃杯，以及客厅地面散落的几个零食包装袋，在经过反复细致的处理后，技术员楚岸成功地从杯口提取到了极微量的口腔脱落细胞，并从包装袋上剥离出了一枚相对清晰的、不属于受害者的指纹！

“沈队！有发现！”楚岸拿着新鲜出炉的检测报告，兴奋地跑来，“杯口的DNA和包装袋上的指纹比对上了！和赵闯吻合！这混蛋，还真在里面又吃又喝了！”

苏晚星当时正好送资料过来，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明白了沈延舟当初为什么那么强调保护现场和勘查细节，连一个杯子、一个零食袋都不放过。

“原来如此…大佬这波在大气层啊！早就料到歹徒的嚣张会留下破绽！这特么才是真正的细节控！我之前那点观察力在他面前简直是弟弟…”苏晚星看着沈延舟冷静侧脸，内心震撼又佩服。“这要是监控遍地走的年代，哪用这么费劲…唉，时代的眼泪。”

铁证如山！赵闯再也无法抵赖，只得承认了入室抢劫和伤人的犯罪事实。消息传出，派出所和重案队的人都松了口气，气氛轻松了不少。

但苏晚星注意到，沈延舟的眉头并没有完全舒展。果然，在接下来的审讯中，赵闯变成了滚刀肉，光承认自己拿了东西伤了人，但对同伙、对如何精准获取赵家信息、对长时间滞留的原因等关键问题，要么闭口不谈，要么胡扯瞎编。

王卫东主审，经验老道，不断施压。李建军配合，赵小波记录。沈延舟则在观察室冷静地透过单向玻璃观察着。

“社会关系？就…就道上认识的几个哥们，早没联系了…”王卫东气得一拍桌子：“赵闯！你跟我耍花样是吧？给我老实点！就凭你一个人，能把事情做得这么溜？你同伙到底是谁？！”

赵闯眼神闪烁，报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名字。重案队队逐一排查，发现这些人要么不在南都，要么没有作案时间。

再审赵闯，他就梗着脖子，咬死不说了。

沈延舟走进审讯室，将一叠资料放在桌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赵闯，你是黑龙江X市人。你91年那次进去，有个同乡、同学，叫孙强（22岁，也是黑龙江X市人），跟你一起折的。93年你又犯事服刑，你服刑期间，你父母都是他去看望的。这次，你来南都，他在哪里？”

听到“孙强”这个名字，尤其是籍贯和被点出的亲密关系，赵闯的脸色明显变了，下意识地回避目光，嘴唇抿得更紧。“…不，不知道。早…早没联系了。”

这种刻意的、带着明显保护欲的回避，反而让沈延舟和王卫东更加确信——孙强不仅是同伙，而且很可能就是另一个动手的人！赵闯在拼命替他打掩护。

重案队立刻调整方向，围绕孙强的社会关系进行摸排。很快，线索显示孙强并未离南都，还藏在荔湾区一个同乡的出租屋里。抓捕行动迅速展开。

面对突然出现的警察，孙强的心理防线很快崩溃。尤其是在确凿的证据和强大的审讯压力下，他承认了与赵闯共同作案的事实。

听说孙强落网并招供，赵闯也彻底放弃了抵抗，交代了抢劫作案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