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白的世界里,永远只有黑白两色,天生的白内障让她看不见盛夏的绿、秋叶的黄,只有心脏的杂音在耳边反复跳动,像一首永不停歇的哀乐,直到砚深出现,他是盛夏里唯一能被她"看见"的鲜活——她能摸到他递来的冰汽水罐上的凉意,能听见他笑起来时震得空气发颤的弧度,能在画板上凭着记忆,勾勒出他投篮时扬起的手臂线条。那些藏在灰白里的、关于他的轮廓,成了她画笔底下最用力的色彩,秋风吹落第一片叶时,砚深站在她面前,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郑重:"叙白,我喜欢你。我们能在一起吗"男孩紧张又带着期望的看着女孩,女孩握着画笔的手猛地一颤,颜料在纸上洇开一片灰,胸腔里的心脏在疯狂挣扎,她却只能垂下眼无奈开口:"我不喜欢你。"她不敢说,她怕自己这颗随时会停跳的心脏,配不上他眼里的光;更怕他知道,她连他真正的模样、连他喜欢的颜色,都从未看清过……在不久砚深走了,像被秋风卷走的落叶,去了遥远的国度,冬天来得凛冽,雪落满了窗台,叙白躺在病床上,手指还残留着握笔的弧度,意识渐渐沉入永恒的灰白,他们说,她走的时候,嘴角带着笑,像终于画完了一幅藏了太久的画,而那幅画上是杂乱的颜色而画上的人是砚白和砚深,冬去春来在见面只有一封冷冰冰的遗言信件和一座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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