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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5)(2 / 2)


  也是宇文会挠了挠头,说:可可咱们速度太慢了,如此行军下去,宇文直本就先行了两日,这会子怕是已经到了延州,渡水前往晋阳了!

  在地理位置上,北齐的延州和北周的晋州遥遥相对,隔着黄河,延州和晋州对立在东西两侧,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延州一直以来都是北周威慑北齐的存在,朝廷在延州还专门设立了延州总管府,总领延州事务。

  从延州渡河过去不远,那便是晋阳,所以宇文会着急也不无道理。

  杨兼一点子也不着急,说:等着看罢,渡河是那么好渡的么?宇文直一定翻车,不,是翻船

  那可是黄河,延州和晋阳都有天险著称,很巧的是,这两个城池全都属于易守难攻的类型,这个年代想要度过黄河打仗,要不然就是划船过去,要不然就是筑桥过去,筑桥的工程实在太过浩大,宇文直耗不起,自然只能选择划船过去。

  就算宇文直到了河边上,他也会被拦住,所以杨兼一点子也不着急,闲庭信步,说:慢慢走,不着急。

  如同杨兼所预料的那样,宇文直带兵冲向延州,这一路上被齐人阻击了好几次。先是被落雕都督斛律光阻击,又是被后世北齐三贵之一的韩凤阻击,一路上艰难前行,差点变成了箭靶子,若不是还有宇文宪坐镇,这会子四千兵马恐怕都要沦陷了。

  宇文直在前面发光发热,遮风挡雨,杨兼一行人悠悠闲闲,终于来到了延州总管府。

  如今坐镇延州总管府的大总管,乃是八大柱国之一李弼的弟弟李檦。

  如今的李檦已经是一员老将,不过北周的朝廷最不缺的就是老将,李檦那是老当益壮。

  史料上记载,这个李檦身长不盈五尺,虽然每个朝代的计量并不一样,但是换算下来,北周时代的五尺应该不足一米五,大抵一米四八左右。

  李檦身材矮小,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嘲笑李檦,他生性果干,胆气十足,着实令人敬畏。

  如今李檦便坐镇在延州,任职延州大总管,统领延州事物。

  杨兼等人来到延州,早先已经通知过延州当地,但是一进入延州,并未看到任何延州的官员前来相迎,宇文会便奇怪的说:延州的谱子也太大了。

  杨兼并不当一回事儿,没人迎接也没甚么关系,便驻扎好军队,然后带着众人往延州总管府而去。

  他们进入总管府,这会儿可看到了李檦,虽杨兼不认识李檦,但是李檦一走出来,杨兼一眼便认了出来,因着李檦的身材真的不高。

  李檦胡子花白,看到他们态度不甚友好,显然对他们有意见,态度冷冷的说:镇军将军与大将军来迟了,卫国公早就渡河而去了,看来你们这场赌约,是卫国公赢了。

  甚么?宇文会沉不住气,说:宇文直渡河而去了?

  李檦说:可不是么?军机不可延误,谁像二位将军这样,慢条斯理儿的行军?卫国公今儿个一早便出发渡河去了,现在恐怕已经到了对岸,老夫看你们是追不上了,趁早放弃罢!

  李檦显然看不上杨兼和宇文会。

  一来杨兼是个毛头小子,初出茅庐便被传的神乎其神,李檦这个老将是实打实一步步走上来的,所以不信这个邪乎,不相信杨兼的本事儿。这二来嘛,也是因着宇文会,旁人都传说宇文会是拼爹上位,李檦对这种靠爹上位的贵胄子弟没甚么好感。

  加之卫国公火急火燎的渡河,他们却散漫懈怠,李檦更觉得这二人难成大器。

  李檦说:倘或二位将军这会子追上去,可能输的还不算太难堪

  他的话说到这里,却听到报!!的声音,延州将士快速冲进来,大喊着:将军!卫国公卫国公的队伍遭受稽胡袭击!折返回来了!

  甚么!?李檦还在挖苦,竟然现场被打脸,吃了一惊,他以为宇文直这会子早就到了对岸,哪知道竟然折返回来了。

  话音一落,便听得哎呦哎呦的惨叫声,一个落魄的人影冲进来,不是卫国公宇文直还能是谁?!

  宇文直像是落汤鸡一样,浑身湿透了,带着一身的泥泞,介胄染了水,沉重无比,拖拽着便进了延州总管府,一路滴滴答答的淌着水。

  宇文直狼狈跑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杨兼,震惊的脚下不稳,咕咚一声栽在地上,与此同时,脑袋顶上的头盔滚了下来,众人立时便看到了宇文直的头发。

  宇文直好端端的离开延州总管府,只是渡了个河,不止浑身湿透了,他的头发还秃了。

  秃了好大一片,半边都给削没了,另外半边还打卷儿,一看就是火烧的。

  哈哈哈!宇文会当时就笑了出来,还有尉迟佑耆,尉迟佑耆和宇文直早有嫌隙,看到宇文直如今这个模样,一个没忍住,也笑了出来。

  宇文直被笑得心直慌,连忙捡起地上的湿头盔,又盖在头上。

  李檦吃惊的说:卫、卫国公,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直惊恐的说:稽胡人!是稽胡这群刁民!

  宇文直气的语无伦次,还是齐国公宇文宪从外面走进来,解释说:稽胡人投靠了齐贼,在水上偷袭了我们,我军不擅长水战,当时风浪又大,因此毫无还手之力,舟师全都翻下水去,幸而没有甚么人员伤亡。

  稽胡,是匈奴的一种,不过也有说是山戎人和赤狄人的后裔。稽胡发展缓慢,到了如今,其实大抵已经被灭掉了,但是有一些稽胡幸存下来,生存在东西的夹缝山谷之间,也就是生存在北周和北齐的管辖之中。

  北周和北齐都靠着天险,他们仰仗天险互相制衡,这些稽胡人十分擅长水战,常年居住在黄河边上,还有山谷之中,一直都是延州总管府头疼的存在,屡禁不绝,怎么打都顽强滋生。

  齐人被杨兼打怕了,稽胡这个时候便联络到了北齐,杨兼的队伍和突厥汇合,一定会从延州渡河来攻打晋阳,稽胡正好生存在这附近的山谷之中,熟悉地形,而且擅长舟师作战,只要杨兼的队伍无法渡过河水,便无法对晋阳产生威胁。

  北齐别无选择,立刻与稽胡合作,一同打击杨兼的军队。

  宇文直带领着四千人马,浩浩荡荡的渡水,稽胡人一看,还以为是杨兼的兵马,于是立刻行动起来,将宇文直的船只全都掀翻,幸而宇文宪果断机智,下令全军撤退,否则稽胡人冲上来,便是全军覆没的节奏。

  宇文直面子不好看,硬着头皮说:稽胡欺人太甚!这些贱民蛮夷!!李檦,你身为延州大总管,怎可放任这些贱民猖獗!?

  李檦本是看不上杨兼和宇文会的,觉得他们不成才,反而是卫国公宇文直有一股子冲劲儿,哪知道如今一看,卫国公宇文直哪里是有冲劲儿,分明是傻劲儿!

  这会子还责怪上自己了?李檦可是个老将,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冷笑一声,说:卫国公技不如人,还赖起了旁人?

  宇文直脸皮又疼,心窍又疼,自己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比杨兼先一步抵达延州,紧赶慢赶渡河,这会子却无功而返,而且落得一身狼狈,头发没了,兵马落空了,宇文直能不疼呢?

  宇文直气的面色涨红,看到跟在杨兼身边的小包子杨广,立刻把怒火全都洒在软柿子身上,嘭!!一脚踹过去。

  杨广反应迅速,一步闪开,虽然十足灵活,没有被实在的踹到,但是小袍子上被碰了一个泥印。

  杨广素来便有洁癖,眼看着雪白的小袍子上印了一个泥印儿,冷冷的瞪了宇文直一眼,随即眼眸一动,转头扎进杨兼怀里,装作呜呜的哭泣,嘴里撒娇说:呜呜呜父父!疼疼!呜呜欺负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