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1、骨牌效应(2 / 2)


「真的很对不起,可是……」



「算了,你走开!」



「怎、怎么这样!我会听从您的命令的,请让我做吧……!」



「少爷!现在不是嬉闹的时候啊!」



「谁在嬉闹了啊!洛克!纯粹是这变态女不正常——」



「变、变态……?椋郎大人叫我变态……啊啊!变态,我是变态!对不起我这么变态,变态、啊啊……嗯啊……!」



「我已经受不了这家伙了……」



「请再对我冷酷一点……!」



「我知道了,我就如你所愿!」



椋郎将藏岛推开,明明也不是多么用力,藏岛却「啊……」一声,倒在地上不断呻吟——仔细一看,她满脸通红,全身痉孪不止,几乎像快翻白眼了。



「唔……啊……呼……嗯嗯……!」



「完全就是个无药可救的变态啊。」



椋郎不屑地说完这句话,摆出了备战姿势。



因为他看到索娓亚屈膝而立,上半身微微前倾,一副随时要冲过来的样子。



她会冲过来吗?或者在那之前,先使出那个操影术呢?



结果两者皆非。



此时听到有脚步声响起。



脚步声是从前方传来。



是自索妮亚的身后传来。



「什——」



洛克惊讶得话都没说完,椋郎则是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见夕阳映照在纯白的阳伞上,她朝这里走了过来。



那人身上穿的衣服是白色的。



在柏油路上叩叩作响的高跟鞋也是白色。



她朝这里走近,步履悠然却丝毫不慢,然而那彷佛银丝聚成的亮丽秀发,却没有因此出现一丝晃动。



她淡褐色的眼眸既像是直视前方,又好似没有照映出任何事物。



她有一对丰润的双唇,而椋郎也知道她双唇的感触有多么柔软,因为她亲吻椋郎手背和手指的次数,早已是数也数不清了。



沿着粉嫩脸颊直到又尖又细的下颚,那段曲线梦幻得像是人造之物,却又无处不是出乎自然。



是的。



不得不承认。



她很美丽。



当她一直待在身边时,椋郎从未有过这种想法,而他也没有必要去想她有多么美丽漂亮。



那大概是因为椋郎深信不疑。



自从懂事以来,她就一直待在椋郎身边,为他打理生活一切琐事,宛如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椋郞才会天真地相信那样的关系会永远持续下去,甚至不曾有过怀疑。



——现在却竟然变成这样。



你竟然会变成敌人。



「……塔亚奇娜。」



即便椋郎痛苦地呼唤她的名字,塔亚奇娜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对椋郎的话有了反应,回周头的人却是索妮亚。



只见塔亚奇娜微微一笑,加快了脚步。



索妮亚则是呆立在原地——这是怎么回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索妮亚毫无疑问是白之血族,而塔亚奇娜也是,然而现在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只见塔亚奇娜收起阳伞,随即用力一挥。



索妮亚这时才想到要逃,却已经来不及了。



「…………啊……!」



她遭到塔亚奇娜以阳伞殴打。



然后塔亚奇娜用她的高跟鞋,狠狠地踩在被打倒的索妮亚身上。



「你的力量是白之血族所赋予,不是给你做为个人私用。」



「……咕啊……」



「只要是自作主张擅自行动,玷污白之血族之名的堕落者,每一个人都会受到适当确实的处分,没有人能例外,这就是我们的意思。」



「……塔亚奇娜——你究竟在说什么喵……?」



即使洛克开口询问,塔亚奇娜也不回答,只不过她裙子的口袋里却跑出一只不得了的东西。



它的身体较长,有一条尾巴,一颗头就像是汤匙一样,全身长满鳞片——而且还是白色的,那东西恶心无比,让人甚至不想称之为生物。



一只X虎。



纯白色的壁X。



它滑溜溜地爬出来,降落在地面上,然后张开嘴,随着白壁虎(反正遮字也没用,索性就不遮了)的嘴愈张愈开,它的嘴竟然变大了,只见它的嘴不停张大,转眼间就变得跟呼拉圈一样大了。



「啊啊啊啊……!」



索妮亚惊慌哀叫。



但是塔亚奇娜却不予理会,她弯下腰,一把抓住索妮亚的细颈,随手将那有如幼女般的身体丢进白壁虎的口中。



那是垃圾桶吗?不,应该说是像那只来自未来的猫型机器人的四X元口袋,它的嘴一定是通往另一个不同的空间吧,只见索妮亚消失之后,白壁虎好似很满足地——那表情更让人猛烈地感到恶心——闭上嘴,将近傍晚的三番山郊外又恢复了平静。



——不。



才不是平静。



「塔亚奇娜。」



椋郎想要靠近她一问究竟,但是他办不到。



那只白壁虎顺着塔亚奇娜的脚,爬到她的肩膀上,随便它去哪都好,真希望它就这样爬走,然而它却停在那里不走了。



真恶心。



好恐怖。



不想接近啊。



「……你……你想怎样?你到底在做什么……」



「椋郎大人……?」



藏岛抬头看着椋郎,脸上的表情充满疑惑和忧心。



可、可恶,这、这关乎我的威严,不,威严什么的我其实无所谓,但是就个人而言是很丢脸的事。



椋郎摇了摇头,刻意尝试瞪着塔亚奇娜肩膀上的白壁虎。



但是一瞬之间他就差点昏例过去。



唔哇……恶心死了,那东西真的很讨厌,那种东西要是能自地球消失就好了,不,你现在立刻就给我消失吧,算我求你好了,我是说真的。



「宗子。」



塔亚奇娜撑开被索妮亚的血染红的阳伞,好似不当一回事地看着椋郎。



「请你不要误会,塔亚奇娜并不是你的敌人。」



「什……么?」



「告辞了,有缘再会。」



塔亚奇娜行一个礼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就算椋郎想追赶也办不到。



因为那只白壁虎……!



不对,不止是那个原因。



不是那样的,而是塔亚奇娜她——



不是敌人……?



「……少爷,塔亚奇娜该不会……」



「别说了,洛克。」



椋郎紧咬牙根。



「……别再说下去了。」



藏岛注视着椋郎,彷佛要把他看穿一般,椋郎虽然也感觉到她的视线,但是他既无法说明,而且根本也说不出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经过多番思量之后,椋郎终于做出了结论,总之先跟虾夷井悠确认看看。



大目天既然自诩为日本的守护者,对于白之血族的动向应该不至于全无掌握,虾夷井悠是大目天的「使者」,同时也是大目天的第三百四十九名庶子——也就是大目天的女儿,所以她一定知道些消息吧。



因此椋郎晚上便在外游荡,试着呼唤她的名字,然而虾夷井却始终没有出现,老实说这样的行为——很丢脸。



不过以虾夷井的个性,或许她正躲在某处旁观这一切,暗自嘲笑椋郎这副模样,这种事也不无可能——



到了隔天。



在学校总该遇得到虾夷井悠了吧,或者该说只要一个人待在厕所里,对方就会自己主动靠近。



椋郎这么想着,于是一大早就在厕所里待了一阵子,但是虾夷井却没有出现。



「奇怪了……」



当他嘴里这么嘀咕着回到教室里一看,却见到虾夷井站在窗边,吹着自敞开窗户灌入的风。



那样的气氛让椋郎无法出声叫她,过没多久,主要是以发型很像莫札特为理由而被称为「莫札」的教务主任走进教室。



为什么莫札会来教室……?



学生们纷纷交头接耳,而莫札则是环视教室一遍,「嗯哼、嗯哼」地清了清喉咙。



「安静、安静,安静下来,虽然事情很突然,你们的班导毛利老师因为身体不适,必须要做长期的疗养。」



只听到「咦?」「不会吧?」「真的假的?」这样的声音此起彼落。



莫札再一次「嗯哼、嗯哼」地咳嗽几声,让学生们安静下来之后又说道:



「详细情形因为涉及个人隐私,因此我不便说明,总之我要为你们介绍临时代理班导的老师——风间老师。」



莫札往刚才自己进入时亲手关上的那扇门看去。



只见门打开了。



当然门不是自己打开的,而是有人开了门。



椋郎见了不禁倒抽一口气。



只见一个男人走进鸦雀无声的教室里。



男人穿着贴身的条纹衬衫,从胸前口袋取出红色的手帕,班上一部分的女生也随之鼓噪起来,这也难怪——吗……?他的容貌确实很抢眼,而且很爱装模作样,不但没有生涩之感,连穿着风格也像在作戏,简直就像演员一样。



椋郎认识这个男人。



但是他的头发——应该是染成黑色了吧,而且他的眼睛——大概是配戴了深色的隐形眼镜吧。



椋郎朝虾夷井瞥了一眼。



虾夷井则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态度。



但是椋郎却办不到,他无法保持平静,为什么?为什么是他……?就算改变头发和瞳孔的颜色也骗不过椋郎的眼睛,那家伙、那家伙、那家伙、那家伙是……!



「初次见面,各位未来的绅士淑女们。」



那男人是——



「东方博士」基克理德站在教务主任的旁边转过身来,那张端正到教人感到阴森恐怖的脸上所浮现的笑容,看起来就像是个让人签下出卖灵魂契约的恶魔。



「正如教务主任刚才所介绍——话虽如此,其实也没介绍什么啦。」



或许是认为他在说笑吧,多数的学生们都哄然大笑——别笑,不准笑,不准给我笑!不——要忍耐才行,椋郎紧咬着牙,双手按住大腿,一个劲地忍耐着。不行,不能在这里发作,原因当然不用说,因为这里是学校,这里是学校——明明是学校,为什么?为什么那家伙?为什么那样的家伙会在这里?



只见基克理德拿起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上——



风间太郎



这几个工整到不能再工整的大字。



随后他搁下粉笔,那微微低头拍去手上粉笔灰的动作,夸张得只能说是故意逗人发笑,而对于正值这年纪、动不动就会想笑的女生们而言,那动作更是令她们为之疯狂。



「我叫风间——风间太郎,你们可以称呼我风间老师,或者亲昵一点叫太郎老师也可以,但是唯独不要直呼我的名字,我也不会直呼各位同学的名字。身为一个人,我会把你们视为独立自主的人类,本着爱与诚意,以礼节与信义对待你们,我也希望你们能够和我一样。」



「爱!他说爱耶!」一个头脑看起来不太灵光的女生兴奋地说道。



「爱是很重要的。」



自称风间的基克理德则是微笑以对。



「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我都是会先爱对方,当然——」



说着他抱住教务主任的肩膀。



「不只是各位学生,我也爱教务主任。」



「风、风间老师……!」



莫札羞得满脸通红,教室登时笼罩在哄然的爆笑声中。



有什么好笑?我不懂,我完全不懂哪里好笑了。



莫札一边擦着汗,一违说着「那么接下来就$%*#@……」,然后走出教室,当他一出教室,风间「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手掌。



仅仅一个动作,就让学生们一齐闭上了嘴。



你们难道不会觉得不可思议吗……?



他在一瞬间发出近似杀气的压迫感,大家都为之震慑住了,你们难道没发现他很明显异于常人吗?人类有那么迟钝吗……?



「那么我立刻就来进行身为代理班导的第一件工作。」



风间伸出手,指着仍然敞开的大门。



「才刚被介绍的我,现在就换成我来为你们介绍,因果就是不断循环,这应该不能称为轮回吧,轮回是指众生在三界六道中徘徊,不断交替着生与死的循环。好了,请进吧,转学生!」



有好几个人发出「喔~~!」的欢呼声。



甚至有人从椅子上站起来。



而椋郎则是感到一股寒意直窜上颈子。



他有不好的预感。



而那预感也成真了。



是她。



她走进教室里。



她和风间不同,并没有染发或做出改变眼睛颜色的小手段。



虽然穿着制服,手上提着书包,但是没有怀疑的余地,一点也没有,因为不管怎么看都是她。



她在讲台前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同学们,然后只能以完美来形容地一鞠躬。



「我叫佐佐木塔亚奇娜,请叫我塔亚奇娜就可以了,今后请多多指教。」







——忍耐,要我怎么忍耐,我绝对忍不下来,不可能忍得下来,而且忍耐也没有意义,我也不觉得有任何意义。



早晨的班会结束后,看到风间走出教室,椋郎立刻追赶上去。反正塔亚奇娜在同学们的包围下,正被询问各种问题,而且在教室里什么事也做不了,但是如果是在外面……如果是在走廊的话……走廊会被人看到吧,那么楼梯应该可以。



我无法忍耐,也不可能忍耐得住。



不过我还是有所自制,即使不可能平静下来,最低限度该考虑的事,我自认还很清楚。



风间正往楼梯走下去。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老师——本来准备这样叫住他,但是要我叫他老师?——我才不要,就算是开玩笑我也不干。



椋郎从楼梯口一口气跳到楼梯间,挡住他的去路。



「——基克理德,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高夜椋郎同学吗?」



他笑嘻嘻地耸了耸肩。



「来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别开玩笑了!」



「我并不是在说笑,高夜同学,一点也不。」



「我不是叫你别开玩笑了吗!」



「嗯嗯,那么我也给你个忠告,搞清楚你的身分,高夜同学。」



「什么……?」



「想一下应该就明白了吧?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吧?我是以教师,以风间太郎的身分站在这里,啊啊,请你称呼我风间老师,毕竟我是货真价实的风间太郎啊,有疑问的话,你可以到区公所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你这混帐——」



椋郎恨恨地咬牙切齿。



白之血族的「东方博士」会说自己是货真价实的风间太郎,以教师的身分站在这里,也就表示户籍等资料都准备妥善了吧,而虾夷井对此平静如常,也就是说——这一切大目天都知情,这是受到大目天容许的行动。



「难道说……你们合作了吗……?」



「高夜同学,你似乎搞错了呢。」



风间好像很受不了似地摇了摇头。



「我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敌对的意思呀。」



假设他说的是真话,白之血族并不打算与大目天为敌,而大目天也是一样,所以风间才会在这里。



但是对夜魔而言,对身为夜魔唯一幸存者的椋郎而言,白之血族是仇敌,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相容的绝对敌人。



受到大目天保护的椋郎又要站在何种立场……?



不,那种事不重要。



风间太郎。



基克理德。



「东方博士」。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饶恕你……!



自制力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我才不管后果会如何,最要紧的就是在这里杀掉这个男人,只要收拾掉他,之后的事怎样都好办。



于是椋郎对风间采取行动。



「无奈啊。」



只见风间打开手上的点名簿。



「驴马之书P14——『突然的微风』。」



是风,风吹了起来,微风,这哪里是微风了啊!椋郎被那阵风吹飞出去,撞在楼梯间的墙上。



「——唔……!」



「你还好吧?高夜同学!」



风间阖上点名簿,刻意夸张地叫道。



「没想到你竟然奔跑下楼梯,然后就这样直接撞上墙壁!有精神是好事,但一大早这样会不会兴奋过度了呢?另外包括楼梯在内,不可以在走廊上奔跑!老师认为这是小学生也该遵守的基本规矩,你觉得呢?」



「……点名簿里夹有A书的书页吗?」



别名A书的驴马之书,书内记载着古今中外的魔法、妖术、秘术,只要翻开那本可怕的魔术书,朗诵里面的项目,就能够发动该项术法。



那就是「东方博士」基克理德的神无式——「千之魔法使」。



「不是我在自夸——」



风间面露冷笑,将点名簿夹在腋下。



「我可是个凡事准备周全的男人喔,高夜同学。」



「回答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别太让我失望啊,克洛斯迪安·吉斯特·哥但。」



「不准你用那个名字叫我……!」



「你会不会太大声了呢?」



「……!」



「不过我就回答你吧。」



风间走下楼梯,与椋郎擦身而过。



「你叫我回答我就回答,天底下没这种傻瓜,而明知问了也得不到答案还问,那种人不叫傻瓜,只不过是单纯的笨蛋而已——这就是我给你的回答,高夜同学。」



「你——」



椋郎把话咽了下去,他是在挑衅,不,甚至是在耍弄椋郎,但是明知如此,椋郎仍是怒不可遏。



即使如此还是要忍下这口气,不忍耐不行。



因为其他教师也走下楼梯,以奇异的眼光看着椋郎。



椋郎对着风间逐渐离去的背影再次瞪了一眼,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楼梯。







第一节下课后,椋郎急忙往虾夷井的座位走去。



「可以借点时间吗?虾夷井。」



虾夷井不疾不徐地转身面向椋郎,脸上浮现不怀好意的笑容,侧着头问道:



「——什么事啊?高夜,是爱的告白吗?」



附近的同学们顿时交头接耳了起来,椋郎的后脑感觉到视线,是诗羽琉吗?也有可能是藏岛。



不行,生气焦躁只会被虾夷井牵着鼻子走而已,要冷静下来才行啊。



「怎么可能——只是有话想跟你说。」



「什么嘛,真无趣。」



虾夷井说着从座位上起身,然后向走廊走去。



椋郎追在她后面,一出教室就马上小声地问道:



「情况到底是怎样?你能对我说明这个状况吗?我只问你这件事。」



「咦?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啊,高夜。」



「所以说——」



椋郞差点没对她大声吼叫,不过总算还是忍了下来。



「你的耳朵好得很吧。」



「没那么好啦。」



虾夷井轻声一笑。



「慌张的高夜真是可爱呢。」



「别再开玩笑了。」



「这么一说我才想到,高夜。」



虾夷井突然停下脚步,背靠在走廊的墙上。



而椋郎也跟着她停步。



虾夷井迅速伸出双手,抓住椋郎的双肩,想要将他拉向自己。



「喂、喂!你做什么——」



椋郎奋力抵抗她的力量。



「不是啦,我是想说已经没必要在意他人的目光了嘛。」



「什么……?」



「原本担心别人从你我的关系查出你的身分会造成麻烦——因此我才尽可能不与你接触。」



「是啊——没错……」



「说得更清楚一点,如果我们藏匿你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事情会变得很麻烦,所以我们才想尽可能降低那种风险。」



「那种事我也知——」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咦?」



「不是吗?」



虾夷井一把将椋郎拉过去。



当然椋郎也急忙反抗,即使如此,他们彼此的距离仍是缩短了五公分左右。



「因为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吧?除了他们以外——对于其他人而言,不管我和你是怎样的关系,他们也不可能以此推测出正确的解答,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高夜?」



「那是——」



他们指的是白之血族,其他人指的则是非古代种的寻常人类。



确实,就算椋郎和虾夷井是交情要好的朋友,一般人也不可能因此得知两人是古代种,因为一般人类根本也不知道古代种的存在。



「……不,可是那个和你现在做的事无关吧?」



「为什么?」



「喂、别、别拉我!别靠近我!」



「高夜,为什么呢?」



「还有为什么吗?我和虾夷井本来就只是同班同学而已,不在这之上,也不在这之下。」



「哦,我可不那么想喔。」



「那是认知的差距!」



「只要今后让认知一致就好了呀。」



「我丝毫没有那样的打算喔。」



「为什么?因为我这样的装扮吗?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男人在亲热,你是在意这个吗?」



不、那个,实际上经过的不管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毫无例外地都看着这里,对着我们指指点点说「太夸张了吧」或是「真的假的」,压低了声音窃笑。虽然虾夷井女扮男装之事相当出名,但就算大家都知道,那并不代表就不会引人注目,不过——



「我就说不是那样……」



「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为了高夜——」



虾夷井的右手抓住椋郎的胸口,左手紧紧按住后颈的位置,然后眯起眼睛笑道:



「我也可以改变我的坚持罗?」



「坚——」



「持」还没说出口,虾夷井的双脚就缠住了椋郎的右脚。



「喂喂,再再再怎么说这也太——」



「嘘!」



「不,嘘也没用吧!」



「安静!」



「——就算不安静也已经被人看到了呀!在众目睽睽之下,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难得我要向你坦白自己的心情,你就正经一点听我说嘛,高夜?」



「唔——离、离我远一点!」



「啊啊……不可以,你这样不行哦,高夜,你那样乱动会卡得更进去啦。」



「是你让我卡进去的吧!」



「这种事别说得那么大声啦,我会害羞的。」



虾夷井说着红起了脸,但那绝对是演戏,她才不是那种个性。



「——我在想什么蠢事啊……!」



糟糕,脑中一片混乱了。



附近有人低声说了一句:「猥亵……」



「什——本少爷才不猥亵!」



「高夜、高夜,你这样好吗?你的第一人称变成『本少爷』了喔?」



「一、一点也不好!」



「仔细想想这样有点容易搞混呢,我也会这样称呼自己——换一个比较好吗?人家?小妹我?哪个比较好呢?」



「怎样都好,随你高兴吧!」



「我想知道高夜的喜好嘛,你喜欢怎样的服装?我可以遵照你的希望穿给你看喔,虽然女生的装扮会令我恶心,不过如果是为了高夜你——」



「不用,你的脚别动,脸不要靠近我!」



「既然如此你推开我不就好了吗?只要你想那样做,应该就办得到吧?为什么不推开我呢?你办不到吗……?」



「办、办——」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样的心理障碍作祟,让我无法用蛮力推开虾夷井呢?为什么心脏跳得这么快?为什么下腹部的某个特定器官好像快起反应了呢……?



不,就是因为那个。



下腹部的某个特定器官。



那个宛如的另一种生物的特定器官好像快苏醒了,好可怕,身体完全不敢动了,因为如果不用全身的力气忍耐,事情就糟糕了,只要稍微动一下,那个特定器官就会——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真是豪迈的吆喝声,不过那并不是男人的声音。



那是藏岛。



只见藏岛有如疾风般奔来,将虾夷井从椋郎身边拉开——或许她是想把虾夷井抛开吧。



话虽如此,虾夷井也不是省油的灯,虽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只见她滑溜地从藏岛的手中挣脱。



「——你、你你你没有得到我的许可,竟然擅自摸我!乳牛……!」



「是啊,我是摸到你了,那又如何……?」



藏岛挡在椋郎和虾夷井中间,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话说你真的打算在这里战斗吗?这里是学校的走廊耶。



虾夷井用双手紧紧抱着自己。



「别、别以为摸了我能够平安无事……」



「摸了你会怎样呢?方便的话可以请你告诉我吗?」



「藏岛,你还真强势呢……」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虾夷井同学我就能够强势得起来。」



「……呜、你可别太小看我。」



「哎呀?你想要我。舔你吗?」(译注:日文中的舔和小看同音。)



「我是说不要舔吧!」



「可是虾夷井同学就是口是心非吧?我想说你嘴巴上说的都会和心里想的相反。」



「别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



「就是被我说中内心事才会恼羞啊,一定是这样的吧,呵呵呵……」



「你这个乳房妖怪……!」



「怎么说我是妖怪呢,你害怕我吗?虾夷井同学?」



「谁、谁害怕了!——呜、别、别靠近我!你敢再靠近的话——」



「你要怎么样呢?」



「别过来!有乳臭味!脂肪臭!呜啊!不要啊,别过来!」



「其实我也是口是心非哦?愈是叫我别过去——我就愈想过去呢,呵呵。」



「不要!不、不行!啊啊啊……呜……呜……」



虾夷井被逼到墙边,眼看就要被藏岛的肉块压扁了。



虾夷井不只是发自内心讨厌,而且似乎吓得双脚发软,想逃也逃不掉,老实说看了觉得有点可怜,不过现在目光的焦点完全转移到她们身上,对此椋郞也感到谢天谢地。



「……那你们就加油吧。」



椋郎用右手的中指将眼镜往上一推,然后离开了现场。



总之从虾夷井的言行可以明白几件事。



首先就是大目天似乎容许了白之血族的行动。



然后大目天也不再对白之血族隐瞒收留椋郎这件事。



照这样推测,大目天与白之血族之间只怕已达成某种密约。



然而既是大目天的使者也是庶子的虾夷井,她非但没有避开椋郎,反而更公然地诱惑椟郎。这么说来大目天似乎也没有反目成仇,把椋郎出卖给白之血族——至少就目前而言是如此。



椋郎一边走,一边叹了一口气。



连他自己也感到意外,自己竟然松了一口气。



「因为暂时还能持续现在的生活吗……?」



椋郞在口中如此喃喃自语,却又厌恶无法否定这个想法的自己,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



一回到教室,却发现教室里不知在为何事吵闹。



难道是转学生周围又围起人墙,因此而出现吵闹吗?



——结果不是。



不是那样的。



这时椋郎的心脏大概停了数秒钟吧。



「咦……」这样的声音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椋郎只感到世界摇晃,天旋地转。



随后椋郎急忙奔上前去。



「闪开……!」



他拨开人群,到达那个地方,打算抱起倒在椅子和桌子之间的诗羽琉——但是等等,先等一下,这样好吗?随便移动她不会有问题吗?



椋郎向四周张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



——昏倒了。



诗羽琉昏倒了。



「什么时候……」



椋郎有如梦呓般这么说道,站在附近的同学随即回答道:



「就、就是刚刚……真的就只是刚才的事,她想要站起来……可是却好像站不稳而昏倒了——」



椋郞点了点恤,然后蹲下来,想要慎重地查看诗羽琉的情况,但是手却在发抖,不只是手,全身都颤抖个不停,呼吸也感到困难。



不过头——总之看来她似乎没有撞到头,应该也没有受伤。



她有呼吸,还活着,这不是废话吗!



汗水自她的额头、鼻头和脖子渗出,而且脸蛋发红,似乎有发高烧。



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早上就不舒服了,难道自己都没发觉吗?自己的确是没发觉,为什么没发觉呢……



椋郎抬起头,往转学生的座位看过去,只见塔亚奇娜从人群的缝隙看着这里,她面无表情,完全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塔亚寄娜突然出现,而且跑来找自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诗羽琉的身体状况——不,那只是藉口而已。



「诗羽琉同学!诗羽琉同学……!诗羽琉同学……?」



不管叫了多少遍,诗羽琉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可恶、可恶、可恶……



椋郎抱起诗羽琉,随即诗羽琉似乎总算醒来,昏昏沉沉地微微睁开眼睛。



「……椋郎?」



然后说了这句话。



「啊啊……我……没事的……」



「哪里没事了!」



椋郎忍不住对她大吼,不过马上就强烈地反省到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



「我马上就带你去保健室!你能抓住我的话就抓紧一点!」



诗羽琉没有抵抗,伸手抱住椋郎的身体,然而她的手似乎使不出力气,看到她这么虚弱,椋郎只感到恐惧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