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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五章:杀才

第两百零五章:杀才

他这话说的委实粗鄙,掌珠等三人吓得都是花容失色。萧绎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徐不慢的说道:“本王的王妃出身东海徐氏,她的亲兄长如今拥兵数十万驻守边塞,乃是大梁国中人人敬仰的忠义将军。你们堂堂大丈夫,却对几个弱质女流之辈口出如此不堪的恫吓之词,这是不是太有失身份了?”

听他这么一说,黑衣人首领方才想起来,湘东王对这位王妃确实是爱护有加。而自己之前虽然也隐约听过徐氏门楣高贵之类的话语,但却没有认真往心里去。这时候方才仔细的看了看掌珠,一见之下,却不由怔在了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自觉失态。

而掌珠却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犹如一场噩梦,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死,说不定还会被这些黑衣乱党打骂,于是不禁又抽抽噎噎起来,形容犹如梨花带雨。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此时王府内外的亲兵侍卫都围拢过来,只是不敢靠前。黑衣人首领手持利刃挟持在萧绎咽下,萧绎忽然停下脚步道:“你们已经抓住了本王,她对你们没有用了,不如就在此放了她。”

黑衣人首领头也不回地说道:“不,有她在我们手里,王爷你才会对我们言听计从。”

“这里是王府二门处的壁照,从这里往外走,便是大门。”萧绎继续镇定地说道,“本王答应跟你们走,但是前提条件是你们先放了她。”

黑衣人首领发出一阵轻蔑的笑声。这一行人跌跌撞撞走了一段路,逐渐转到一条飞檐的侧角屋脊处。这边的檐下左右放着两只大缸,里面都蓄满清水,以作万一不甚走水时灭火之用。

眼见王府大门在望,一行人都不由加快了脚步。但就在此时,有一连串的脚步声从门口方向传来,一只火把摇曳着火光晃动,紧随着一个他们熟悉的声音,冰凉无味的说道:“都放下手里的家伙,不然,莫怪我手里的刀子不认人。”

黑衣人首领当先反应过来,犹带了两分不信,定睛细看,果然是冷定乾。再一看他手里用刀抵着的那个人,却不由勃然色变,大怒道:“好你个姓冷的逆贼,大人与老大人素来待你不薄,你倒好,居然敢叛主求荣——”

冷定乾却不管他骂的难听,只是装作无意的将刀子再往手中的人质脖子上又靠近了一分,鲜血顿时慭慭而下。

“废话少说,现在王贞秀在我手里,咱们以人换人!否则,我不介意在他身上先戳个十个八个窟窿,再送他去见他老子!”

“你这个叛贼!简直就是狼心狗肺!枉老大人生前还再三叮嘱我们,要我们接纳你,没想到,你原来从来就不曾有过半点忠心!”

冷定乾狠狠的呸了一口,反唇相讥道:“忠心?我该对他们王家父子有忠心吗?想我堂堂临月剑,却因为被人算计下了毒而不得不隐姓埋名,就此成为王家的杀手。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寻思着报复,如今好不容易被我寻到机会,你以为,我还会跟你们一样,甘愿给人当走狗做奴才?”

“放你娘的狗屁!看我不杀了你这反贼!”这黑衣人首领显然最忌讳的便是走狗奴才这样的字眼,当下也不顾其他的,神色间怒发冲冠,抵在萧绎颈间的手腕也往外移了几分,而萧绎趁机一掌重重的打在他的腰间。只听一声闷哼,黑衣人首领立时往下蹲下七八公分,手中的匕首也往外斜移至萧绎的右腿下方。

而屋顶上一直暗中观察局势的陈霸先和周文育两人则趁机挥剑砍下,陈霸先一剑斩落那黑衣人首领的右臂,“当啷”一声,匕首终于落地来,随后被冷定乾一脚踢入花丛中。黑衣人首领既被斩断右臂,而后又瞬间被冷定乾和陈霸先两人同时夹击,早已无暇顾及人质萧绎。

萧绎趁机蹲身藏于檐下那口巨大的水缸后,他见掌珠被黑衣人带着左闪右奔,而此时府中的侍卫亲兵早已尽数杀近前来。双方混战中,只听刀剑呼呼作响,不时有鲜血断臂残肢从眼前飞过。心中焦急之下,只得连连推开身边簇拥过来的侍卫,怒道:“你们快去救王妃!一定要把王妃救回来!”

“是,王爷。”侍卫们得了严令,也只得硬着头皮往那一堆厮杀的正酣的人群中挤进去。正好这边陈霸先跟冷定乾两人联手合击之下,已将那黑衣人首领反手捆束于身后,陈霸先便朝冷定乾道:“这边交给你,我去救徐王妃。”

不想,冷定乾却一把拦住他,道:“我可不是你们王爷的走狗,我此来只是因为云镜的性命还受制于那个赤芍。现在我事情办完了,你们王爷已经脱险,那么我便回去秦风楼要人。”

眼见他就此要走,陈霸先暗道不妙。因为冷定乾在王贞秀那边稳站第一高手的身份和地位,所以这些黑衣人当中,不少是因为眼见他叛变投敌而阵脚大乱的。且王府亲兵中,能有这些黑衣人一般身手又心智坚定沉稳的,实在并不多见。于是一番权衡之后,他迅速回道:“前辈只想着回去救自己女儿的性命,可是却不知道,云镜姑娘所效忠的人,便是徐王妃。若给她知道,你因为见死不救而导致徐王妃不测,那我想,只怕以后她一定不会再想见你,甚至会因此而恨你,鄙弃你。”

这话终于让走出几步的冷定乾回过头来,他诘问道:“你说云镜她效忠于徐王妃?那么,徐氏可是待她有恩?”

“当然!云镜初来建康时只是一个歌姬身边的随侍。后来那歌姬因为在宫中行刺嫔妃,并火烧禁庭而身死,云镜也因此受到牵连。当时若不是徐王妃保下她,又替她改名赐她新的过所,只怕今日,前辈是无缘能跟她在此相遇的。而云镜本来又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对徐王妃的忠心,使她甘愿以身犯险,在所不惜。”

冷定乾毕竟是江湖中人,因听陈霸先将事情由来说的有条不紊,而且先前在云镜昏迷时,他也的确在她身上见到过王府的令牌,当下便对此相信了六七分。于是点头道:“好,我便相信你所言,那徐氏——”

两人这边只说了几句话,那边掌珠却是惊险万分。原来黑衣人见到首领被生擒之后,本来已心生溃败之意。但不想,那黑衣人首领却是个十足有血性的汉子,他被反捆了双手在身后,却艰难匍匐着挪到了那假扮王贞秀的侍卫跟前。最后离近一看,发觉此人居然是假冒的,当即气的七窍生烟,并朝其余兄弟怒吼道:“冷定乾这反贼用了个假货来糊弄我们,兄弟们不要辜负大人的恩德,我们便是死,也要死的像个人样!”

说完,竟然生生挣脱了手上结识的牛皮绳子,用鲜血淋漓的双手在地上摸到一柄长剑,重又杀回到乱军之中,并迅速布置道:“将那王妃带上前来!他们若敢阻拦,咱们就先杀了这徐氏!让她家兄弟找萧绎拼命去!”

于是掌珠被两个黑衣人推搡着,以利刃刺在她咽喉之下一寸不到的地方,其余黑衣人则互相搀扶着伤残之人,迅速在她身后列队成两行。

萧绎眼见周文育没有救出掌珠,反而被黑衣人所伤,心中便知不好。然片刻之后,黑衣人首领却推着掌珠亦步亦趋行至他跟前,开出条件道:“给我们备三十匹快马,就在王府门前。然后,谁要是再敢耍什么花样,老子就先在这美貌王妃的脸上画一刀。啧啧,王爷,想必您也知道自己王妃是何等的国色天香,若真要被我们兄弟不小心给划成了刀疤美人,那就未免太可惜了……”

萧绎咬紧牙关,只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已逆流至头顶。他看向掌珠,掌珠也正好饱含眼泪的看着他。两人对视之下,他心中剧痛,先前与黑衣人交手时不慎伤到的胸口忽然牵扯起来,下一刻便“哇”的一声,当胸吐出一口浓黑的鲜血,溅的身前一大片都是。

“好,本王依你们。只要你们不伤到王妃,不管你们要什么,本王都答应。”

而后,在场的数百侍卫亲兵,与陈霸先等人一起,只得眼睁睁瞧着这二十来个黑衣人挟持了掌珠,在门口骑上快马,径直往城外西北方向而去。

“他们是要去定庐那边,与王贞秀相会!”

听冷定乾如此结论,陈霸先便道:“你说的是城西三春坊那边的定庐?可是那一带不是早就已经荒废了吗?”

“那只是他们造出来的假象罢了,事实上定庐一直都有人居住,而且里面机关重重,又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要让他们带着徐王妃进了定庐,那么,接下来的局面,就要看王爷能不能舍得下徐王妃了……”

萧绎此时气的吐血,元气大伤之余再听到此等逆耳之言,当下便指着冷定乾道:“此人不是王贞秀身边的杀才吗?本王可不敢要这样的背主之人。来人,先将他押下去砍了手脚拔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