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看着跟自己和布鲁斯韦恩打招呼，手中端着一杯红酒，面上带着让他并不怎么顺眼的笑容的，西装革履的光头，眯了眯眼。

  布鲁斯则是极为熟稔地露出了一个笑：“刚才我才跟斯塔克先生提起过这一点。我家的晚宴有让您享受到吗，卢瑟先生？”

  西装革履，长相周正的光头，莱克斯卢瑟抬了抬手中的红酒：“我很喜欢韦恩先生家的酒，多谢款待。”

  说着，他饮了一口高脚酒杯中颜色暗红的液体，然后看向站在一边的托尼：“说起来，我跟斯塔克先生也是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呢。”

  托尼闻言挑了挑一边的眉：“我从来不在没有必要的地方浪费时间，更何况，相比起我，你其实更愿意见到佩普吧。”严格上说，在商谈生意的方面，他从来都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商人，这一点他知道的比斯塔克企业的任何一位对他微词阵阵的合作伙伴都要清楚。

  莱克斯卢瑟，莱克斯集团的董事长。斯塔克企业在还没有关闭军火部门的时候就跟莱克斯集团有过不少合作，即便是在斯塔克企业全面转型发展清洁能源之后，也依旧跟其保持合作关系——莱克斯集团也是为数不多的在他宣布关闭军火部门之后仍旧选择跟斯塔克企业维持合作关系而不是解约的企业。

  说起来，他记得奥巴代斯坦跟这位莱克斯集团董事长的关系就相当不错，当时以奥巴代为首的斯塔克企业董事会弹劾他，奥巴代打算取他而代之，而斯塔克企业的合作伙伴纷纷选择了与坚持维持军火部门的奥巴代合作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位莱克斯集团的董事长也会选择奥巴代而不是当时在外界看上去毫无说服的他。

  这听上去挺令人感动的，但是当时选择跟他而不是奥巴代的企业合作的也不止是莱克斯集团，说来也巧，为数不多选择继续跟安东尼斯塔克所在的斯塔克企业合作的企业领导者在这里就有两位——莱克斯集团的董事长莱克斯卢瑟，韦恩科技的董事长布鲁斯韦恩。

  有关于布鲁斯韦恩这位外界传闻之中败家程度不亚于他的花花公子选择支持他的原因他当时并不清楚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想明白，但是成为钢铁侠，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虽然还没有经过证实，但是离真相大概也八九不离十了。

  至于莱克斯卢瑟，这位一直致力于鼓吹超人威胁论并将其作为自己行动准则的企业家，或者说，政客，在他还没成为钢铁侠之前他觉得无论自己的合作对象主张如何都跟他没有关系他也不关心，而在成为钢铁侠之后，他开始或主动或被动地接触这些，有关于他的一些观点，虽然很不爽，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是认同的，人类本身不该过于依赖自己无法掌握或者拥有的东西，超人的认知一旦发生了什么误差，他对于地球的威胁和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但是这不代表他完全认可莱克斯卢瑟的理论，无论超人以后会如何，最起码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立场是站在地球这一方的，对于这位能力超绝的外星人，他们不能没有防范措施甚而至于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但也不能因此而去主动伤害或者说进攻本来没有对他们抱有或者展现恶意的人，这样做只是无端树敌而已。

  更何况，如果以外星人来说的话，索尔难道不算是外星人吗？凭什么莱克斯卢瑟只针对超人？难道只是因为索尔住在阿斯加德而超人住在地球吗？要他来说，莱克斯卢瑟绝对是对超人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特殊感情，不然怎么只盯着他不放？

  用这种针对对方的方式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这种行为放在小孩子身上那叫做思想不够成熟，放在成年人，而且是莱克斯卢瑟这种各个方面都绝对称不上是不成熟的成年人身上，那就叫做变态。

  这也算是他成为钢铁侠以后就没有跟身为企业合作伙伴的莱克斯卢瑟见过面的原因之一，他可不想被一个变态盯上。

  托尼打了一个响指，叫住了路过的侍者，从他的托盘上拿了两个盛着红酒的高脚酒杯，将其中一个递给身边的娜塔莎，端着自己的那一杯饮了一口压压惊，然后挑了挑眉：“酒还算不错。”

  站在一边的布鲁斯闻言露出一个笑：“能得到斯塔克先生的认可，看来这一次宴会上的酒准备得还算妥当。”

  而被托尼毫不犹豫地下了面子的卢瑟并没有露出任何恼怒的表情，不在意地再次饮了一口自己手上的酒杯内的酒：“波兹小姐的确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女性，跟她共事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但是我同样非常期待能够跟斯塔克先生共事的一天。”

  “有鉴于同时见到韦恩先生和斯塔克先生实在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所以我很好奇以后还会有机会见到吗？”

  托尼斜眼看了一下身边姿态悠闲地品着红酒的红发女郎，这也是他之前并不想答应娜塔莎参加这一场晚宴的原因，首先，他不相信除了自己这个渠道以外，黑寡妇找不到其他人带她参加这场晚宴，其次，他之前因为某些私人原因一直并不乐意参加韦恩庄园举办的平安夜晚宴，或者说，布鲁斯韦恩以个人名义举办的任何宴会和派对，这一次如果一反常态的参加，就会被外界视作是有重大合作的讯号。

  虽然他本人并不是十分在意外界的看法，但是他非常不喜欢这种随之而来的拐弯抹角的试探，莱克斯卢瑟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他已经开始计划着晚宴以后未来的几天都待在实验室并叫贾维斯屏蔽外界的讯息了——虽然他知道这个方法最后多半都会败在气急败坏闯进实验室的佩普手上，但是他选择能清净几时就清净几时。

  就在托尼打算保持沉默将皮球踢给一边的布鲁斯韦恩或者干脆装傻，从字面意思上解读莱克斯卢瑟的问题的时候，两道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而且越来越近，可以听得出来是一双高跟鞋和一双皮鞋。

  感觉正好可以暂时回避回答问题的托尼毫不犹豫地循着脚步声看了过去，在看到脚步声的主人的下一刻微微地愣住。

  跟托尼一样微微愣住的还有同样循着脚步声看了过去的卢瑟。

  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的是穿着礼服的一男一女，穿着黑色西装礼服的青年有着一头鸦羽般的黑色短发，像是倒映着山雨欲来的天空的湖水般的蓝色眼睛和十分俊秀出众的五官，这位韦恩家极为优秀的养子，德雷克集团的继承人他们在此之前都或多或少地见过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