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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史托克少校的战斗(2 / 2)




在月台上匆匆说了几句重逢与问候之辞后,四人便逃也似的钻进房间里来。



看来你跟我的变装都很成功,这样大家就都相安无事了。



班奈迪打趣地说道。



真是的我去十二车把行李拿过来。我的衣服都摆在那儿呢。



啊,我去帮你。



不用,我会请服务员搬。



见班奈迪站起身来,菲欧娜只是冷冷拒绝,带着有钥匙的艾莉森一起走出房间。



班奈迪以贝佐语叹了一声唉之后,维尔也用贝佐语对他说:



正好。趁艾莉森不在,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干嘛?刮胡刀我有带来啦!只是想说既然都留了,干脆再留长一点看看。



维尔摇头说:



不,不是这个是更重要的事。



沙发上的班奈迪坐正了身子,而说完要事的维尔已经换坐到窗边的椅子上去。菲欧娜和艾莉森还没有回来。



只见班奈迪一脸开心地说:



这样啊,所以对方会在首都等啊幸好能联络上。



是啊,我也松了一口气。



多谢你告诉我。不过我看,还是等到了斯福列史拓斯再告诉艾莉森吧!难得有机会让她惊喜一下。



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我很不会隐瞒事情



别放在心上啦!况且你又不是在做什么坏事。在那之前,我们得好好享受这趟旅行才是好,作战会议结束。



说完,班奈迪拍了一下手掌。



我知道了。维尔笑着点头。这时房门打开,菲欧娜等人回来了



就在五号车的前端、通往备膳车厢的出入走道上,史托克少校和威尔契车长正在谈话。史托克少校已脱下风衣,穿着普通的军服。由于列车摇晃,他的左手一直抓着扶手。



客车与客车之间的连结区之间都覆有厚实牢固的皮制屏蔽,地上还有一层铁板可使人踩得更稳,只不过列车行进时的噪音还是相当大。



前面就是贵宾车厢。不同于其它客车内彼此互通的一条式走廊,此处的客房服务员休息室多了一道门,而且贵宾室的入口也不在走廊上。任何人要进出贵宾室,还得先经过警卫室才可以。



这是今日搭乘列车的旅客名单。在同到绿岛之前都不会变更。



站得极稳、什么也没抓的车长先生,递给史托克少校一张纸。那是一份以洛克榭文和贝佐文书写的旅客名单,除了姓名之外,还注明职业。



谢谢你。



史托克少校用右手接过,仔细看了一会儿。



九号车一号房是洛克榭首都自来水公司董事长贝克夫妇。二号房是某大型服饰公司的女总裁爱普斯坦夫妇。



十号车一号房住的是赫尔曼先生与菲欧娜;只有名字,没有姓氏也没写职业。史托克少校苦笑。二号房是联邦某成员国的运输大臣葛林夫妇。



十一号车一号房,尼亚夏姆共和同首都银行总裁奈森夫妇。二号房则是纺织公司董事长辛克雷夫妇。



最后的十二号车,一号室住着艾莉森威汀顿和维尔赫姆休尔兹:只有名字。二号房则是电影公司董事长,欧雷斯夫妇。



年轻人有四个,扣掉四十多岁的爱普斯坦夫妇,其他旅客全都是五十到七十岁的老年人。



史托克少校检阅完毕,然后又看向车长。



我几乎都会待在贵宾室,应该不会有什么状况,不过要是有什么事,请先通知我。



是,我知道了。



车长应答之后,原先震耳欲聋的噪音突然问静了下来。



列车已经走完了铁桥。



窗外的景色换上一片绿色大地。



正确来说,其实还有三十公里,不过反正请让我说吧!欢迎光临斯贝伊尔。本人衷心欢迎各位来到我的国家。祝各位拥有美好的旅程。



班奈迪说道。



※※※



列车来到一处丘陵地带。



连绵起伏的缓丘已覆满青草,正等待初春的来临。随处可见零星的牛舍,以及成群放牧的牛只。



铁路从牛群间一路往东西延伸,像用尺画出来的那样笔直,而且在复线,也就是在上行与下行两条铁路的两旁张起防牛只闯人的铁丝网。远方景致在山丘后时隐时现,大陆横贯特快车开在这片绿意中,就像一道奔跑的白线。



白线的最尾端,就在那辆由玻璃筑成的车厢后面,有两个人影站在以顶棚与铁栅栏围起的露台上。



好漂亮哦!这一带已经算很北边了,没想到竟然是斯贝伊尔的牧草地。我还以为这里像尼亚夏姆一样只有森林。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维尔乐不可支。



是啊



艾莉森只是随便响应。他们两人都穿着自己的大衣,也戴上了手套。怕狂风吹乱了头发,艾莉森还将长发塞在大衣里。



好棒哦!我们已经在斯贝伊尔境内了耶!而且还要一直往西去。



维尔双眼闪闪发光,双手紧握着露台边缘的栏杆。脚下的铁轨在中问,左右两旁的景物仿佛包拥上来,又飞也似的往后方流逝,令维尔看得着迷。



是啊



艾莉森懒懒地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有点埋怨地看着维尔。



好漂亮哦。



是啊。



真是太棒了。



是啊。



稍早之前,刚刚入境斯贝伊尔时。



在班奈迪和菲欧娜的房间里



好了啦!班奈迪先生或许也累了,我们回房间吧。



艾莉森说着,硬是把维尔拉了起来。



过来啦。



维尔正要求班奈迪拿斯贝伊尔的钞票和铜板出来看看。



走吧!两位拜拜,晚餐见啦!



来到走廊,一关上房门,艾莉森立刻说道:



维尔,难得有这个机会,我们就让许久不见的班奈迪先生和菲欧娜小姐单独相处嘛!



啊对哦!嗯,我都没想到。



知道了就好。



接着他们穿过一节车厢,回到十二号车自己的房里去。艾莉森先坐进沙发上说:



现在跟班奈迪先生也顺利会合了,总算可以稍微放心了。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下?



维尔站着看了窗外一会儿,也没坐下,只说了一句话:



我去观景车走走。



什么?



就在艾莉森吃惊地发出疑问的那一刻,维尔已经拿好了大衣、帽子和手套。



观景车。我想在露台上看风景。毕竟这里可是斯贝伊尔。



艾莉森刹时一阵愕然。



呃风很大,恐怕满冷的哦。



所以我拿了大衣,得扣好才行。还有手套。



这个以后随时都能看呀!



嗯,可是我就是现在想看。我真的很兴奋。



这个从房间也看得到,不是吗?窗子这么大。



既然有观景车,我想去那里看。而且露台上的视野更开阔。



那个呃哎哟!会掉下去的,很危险啦!我可不想从火车上摔下去死掉。



说的也是,我会小心的。



接着维尔体贴地对她说了一句:



你在房里等就好了。



牧草地过去了,四周变成一片湿地。沿着水草茂盛的湿地边缘,铁道划成缓缓的弧形。



是湿地!还有水鸟。我在拉普脱亚也看过那种鸟。



是啊。



几乎都没看见房舍,会不会是因为这也是斯贝伊尔的军用铁路啊?为了移动时的隐密性,铁路线都刻意避开人口密集处?



是啊。



还是说,因为产业革命时有火车的烟造成火灾,所以斯贝伊尔人不喜欢铁路?我记得婆婆好像讲过。后来城市以车站为中心发展,排斥铁路的人还气得直跺脚。



也许是吧。



啊,果然在这里我找你们找了好久。要不要去餐车?



维尔和艾莉森就这么一直待在空荡荡的露台上,直到菲欧娜走出来找他们去吃晚饭为止。这时天色已经极暗,几乎看不到四周的景物了。



维尔、艾莉森、班奈迪和菲欧娜四人往餐车走去。他们一一穿过客房前的走廊,以及车厢连结区的通道。



餐车里摆了三张四人大餐桌,都和列车行进方向垂直,并且像普通餐厅那样间隔很开,空间十分宽敞。七号车已有两张桌子被并在一起,八名旅客正开心地用餐,因此四人只从他们桌旁经过,没在这一间用餐。



他们四人的装扮仍和白天一样。在洛克榭国内,豪华列车会规定旅客出席晚餐时的服装,但是这班列车的日程数太长,所以只有特定的几次晚宴才需要穿着正式,其余都可随意。维尔穿学校制服打领带还算好,班奈迪那身旧衬衫和邋遢样实在不符场合,于是七号车有人露骨地皱起眉头。但却无人发现,他曾是占尽报纸版面的风云人物。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会以这副模样出现在这种地方吧。



六号车的一张餐桌旁已经坐了四名旅客,就是早上叫维尔跑腿的中年妇人和她的先生,以及一对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夫妇。他们全都盛装打扮,而且已经吃完了主菜,正在享用甜点。



维尔等人选了最靠对侧门边的桌子,同性相对而坐。男士们坐在走道旁。侍应生替他们拉开椅子,随即奉上菜单。



眼见菜单上的选择比中午还多,维尔不禁皱起眉头。班奈迪见了便说:



时间很够,请慢慢选吧。



是呀



菲欧娜说道,也以极其认真的表情隔着那副平光眼镜瞪起菜单来。结果最晚决定自己要吃什么的,还是维尔和菲欧娜。



艾莉森点了鲢鱼通心粉,维尔选了肉酱千层面,班奈迪选的是鹿肉排配蔬菜,菲欧娜则决定吃起士炖饭,每个人点的东西都不一样。此外,他们还合点了两份小虾冷盘当作前菜,又在侍应生的建议下,点了今天才从卡连市东站运上车的新鲜生蚝两盘,外加两盘生菜沙拉。三人都点了热茶作为饮料,只有怕烫的维尔叫的是现榨柠檬汁。



在等待料理端上来的期间,车厢另一侧的四名旅客已经吃饱了站起身,其中那名年约六十岁、身穿西装的老翁独自走向维尔这一桌。



那人已经喝到酒意上脸,不过还是先道了一声晚安,才走到他们的桌旁。



我们老人家就先走一步了。你们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奢侈的体验,想必对将来会有很大的帮助啊。



这番话措辞有礼,内容却不怎么善意。班奈迪便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



是啊,很有帮助。



眼见那老翁面露不悦。这时,他身后传来一名女性的声音,是支使过维尔的那位女企业家。



贝克先生,别跟年轻人一般见识嘛!我们大人去喝喝酒吧,如何?



老翁原本还想说什么,这会儿也只好转过身走开。他的妻子一脸紧张,赶紧和女企业家夫妻一起将他带出餐车。



死老头。



艾莉森的这句话一点儿也不符合她的大小姐气质。



算了,这车上恐怕多得是像他那样的人,请别在意。不过说真的,就算为你们三个做专属的特别列车,我都觉得应该。



班奈迪说道。



现在整节餐车就像是被他们包下似的,四人便尽情悠闲地享用这丰盛的晚餐。不小心连甜点的水果跟冰淇淋都吃光的菲欧娜,竟要艾莉森教她如何安全地在客车顶上折返跑。



四人离开餐车。就像维尔所说的,八号车的酒吧沙龙,他们只是经过而已。



来到十号车的一号房前



那,你们好好休息吧祝好运。



在班奈迪这句别有意味的晚安后,艾莉森和维尔也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房里已经摆好了早餐的菜单和已经写好的可挂在门外的纸卡,还有巧克力片与开水;暖气的温度也调高了一些。



随着轻微而缓和的摇晃,列车穿过黑夜。城镇的灯火几近渺茫不可见。



艾莉森拉上床边的窗帘,又走到房间中间,抓着隔间帘说:



那我要换衣服了。别偷看哦!



说完便将它拉上。布帘后面传来衣服的窸窣磨擦声。维尔理所当然地照她的话做。他迳自打开台灯,在笔记本上写下今天的旅行日记。



脸上带着些许失望,艾莉森拉开布帘走出来。她换上了空军配给的卡其工作裤和训练时穿的灰色圆领汗衫,左袖还绣着小小洛克榭空军缩写。这就是她的睡衣。



来,你也别老是穿着制服了。



在艾莉森的催促下,维尔也去换衣服。他倒是规规矩矩地换上整套格子睡衣裤,就是他冬季时在宿舍里穿的,接着又将上学时穿的皮鞋放进鞋箱,换上房间准备的拖鞋。



接着拉开布帘走回沙发,一屁股坐在艾莉森身旁。



好长的一天而且好精彩哦!



维尔喃喃说道,仿佛意犹未尽。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天花板的间接照明,将他们两人的身影映在玻璃上。



喂,维尔



嗯。



你洗脚



艾莉森咬到舌头。



好痛



啊你还好吧?



还好还好,没事呼,我是要问你,你洗澡了没?



仿佛经她这么一说,维尔才想起了洗澡这回事,便回答:对哦。他站起来看了看洗手台后面的淋浴间,问艾莉森怎么使用。艾莉森便告诉他,莲蓬头是可以取下的,按钮一次只会出水一阵子,所以要先调好热水温度再洗,以便省水。



完毕!请慢洗。



于是维尔拿起一条绣有列车标志的毛巾,谢过艾莉森后,走进淋浴问。



艾莉森坐在沙发上,时而站起身,时而坐下;或是不发一语地指着自己在窗上的倒影,然后又坐下。然后她站起来,跑去检查房门是否上锁。



清爽多了。一整天没洗了。



当维尔穿着睡衣,边擦头发边走出来时,艾莉森正狰狞地瞪着车窗上的自己。



啊、呃是哦呃,我早上洗过了,晚上刚以再洗一次吗?



当然可以啊!维尔简短答道。艾莉森便匆匆跑向行李袋,然后又匆匆钻进浴室。



片刻之后



艾莉森挽起一头长发,走回房间。



咦?



却见维尔已经在床上躺平。盖在列午特制的毛毯下,一脸幸福地闭着眼。



喂!



艾莉森丢开毛巾,冲到床边跪在地上。



维尔!



维尔闭着眼嗫嚅道:



昨天都没睡我好困



艾莉森抖着嘴,说不出话来。



喂!我是说呃



所以先让我睡一下



等一下!你一个人?呃,不是啦!



艾莉森抓着维尔的左肩。



晤啊?



维尔把眼睛睁了一条缝。接着艾莉森又说:



这、这事情很重要!有点复杂跟重要



这次是舌头打结了。不过这次维尔很快就回答:



那明天再说吧我太闲了,也听不懂那么复杂的事。



说完就呼了一口气,沉沉睡去。



艾莉森一阵错愕,跪在那里愣了一会儿,才悠悠地走到沙发前。走开时还不忘关上床边的灯,拉上隔间帘。







艾莉森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接着她拆去发夹,一头金发立刻如瀑而下。大片头发盖在她的脸上,她却只是隔着发丝左右瞪着房里,嘴里念念有词说:



有没有可以摔的呀?



将近半夜时



熄去了大部分的灯,观景车一片幽暗。史托克少校悄悄开了门走进去。这时的他已脱去军服的西装,领带末端随意塞在衬衫口袋里,手里拿着灯,却没打开。



一进观景车,他先往门左边的吧台看去,见酒保已经收工,便望向车内其它角落。!



却意外看见一名少女坐在黑暗中。车厢中间的沙发上,有个金发披肩的女孩正默默地坐在那里。



吓我一跳



听见他用贝佐语喃喃说话,艾莉森没精打彩地看着他。



你是哪位啊?不是洛克榭人吧。



艾莉森也用贝佐语说话。于是史托克少校先问她能否开灯,听到她同意后,才伸手到吧台边按了开关。头上的灯泡亮起,车内亮起淡橘色的暖光。



我是来担任贵宾车厢警卫的斯贝伊尔军人,敝姓史托克,是皇家陆军的少校我正在巡逻,若是打扰到您,还请您见谅。



听了史托克少校的解释,艾莉森也没正眼看他,只是自顾答道:



哦,不会。请便。



史托克少校走向露台,只用手电筒照了照外面,却没走出去,确定外头没人,便又转了回来。这时,他看见艾莉森一直瞪着窗外,而车窗玻璃上映着她的脸。



一切正常。



例行公事地说完后,史托克少校径自往吧台走去。走了几步,他微微刻意地开口问道:



您不是一个人吧?您的同伴呢?



艾莉森看着眼前的自己,简短答道:



好孩子早上床了。



史托克少校微微一笑,又问:



我想,你们应该不是姐弟吧?



干嘛?你开我玩笑吗?



我只是怕直接说穿了会失礼。



是青梅竹马啦,我没有亲人,他是我唯一的亲人,而且我也希望他将来能成为我唯一的亲人。可以了吗?



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么你现在一个人在这里,表示他甩了你,是吗?



只有今晚啦!你干嘛?对我们有兴趣呀?



看见艾莉森面有怒意,史托克少校赶忙打圆场。



是啊!我只是觉得年轻真好。



哈,老头子。



艾莉森看着前面,没好气的说。



就是说啊!你看看我,人生已经经历过太多事了可是你还这么年轻,不必急于一时嘛,以后机会还多着呢!



史托克少校的这番话,令艾莉森笑了起来。车窗上映着她爽朗的笑容。



真是这样就好了。不过呀,我总希望能用遗书以外的方式告诉他。



遗书?



史托克少校皱起眉头反问道。



对,遗书。



听见她肯定的回答,史托克少校心头一惊,眼睛越睁越大。在这几秒的沉默中,艾莉森仍然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窗外。



你是不是虽然是我直觉判断你是不是从事某种不能不留下遗书的工作?



不愧是同业的前辈,这么快就听出来。我是在联邦空军开飞机的虽然还只是一介伍长。



看着史托克少校脸上的惊讶,艾莉森极其讽刺地说道,右手还草草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空军飞行员



怎么?少年兵很稀奇吗?斯贝伊尔不是也有吗?



呃,是啊



史托克少校简单答完,继续说道:



我懂



嗯,什么?



艾莉森把脸转向他。



就是对遗书这玩意儿的厌恶感。我也曾在作战前被要求写下遗书,所以那感觉很差我很不喜欢。尤其想到这东西是在自己死后才送到对方手上,虽说是表达心意,可是我死都死了还能怎样。



叔叔,我们满合得来的嘛。



谢谢了。我是史托克富连。我在首都下车,请多指教你的大名是?



艾莉森威汀顿。空军伍长。



艾莉森轻轻点头示意,便甩着长发站起来,走过史托克少校的面前说:



那么,就祝你这一路顺利啦。



嗯祝你的愿望和我的工作一切顺利。



艾莉森轻轻挥手,走出了观景车,消失在史托克少校的视线里。



熄掉观景车的灯,史托克少校又走向露台,但这次他开门走了出去。夜晚的冷风吹拂着他的短发。



看着夜空,见到些许星光,他知道云层已经散开。



史托克少校紧紧握住栏杆,低声呢喃道:



竟然是威汀顿的女儿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他呼出的白色气息,在夜风中扬长而逝。



十二号车一号室的其中一张床铺上,睡着一个少年。他仰躺着微微张开嘴,鼾声细微而匀整。



蹲在两张单人床的中间,金发少女支着下巴,双肘撑在少年的床边,斜眼怨恨地瞪着眼前那张状极幸福的睡脸。



车轮驶过铁轨接缝,发出规律的声音和振动。房间里只听见喀喀当、喀喀当的三拍子。终于,少女的眼皮一点一点地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