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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复仇者(1 / 2)



迎接全新的早晨,难得天气晴朗,心情却有点称不上清爽。



一走出大楼的入口,诗羽琉垂下肩膀,叹了一口气。



「……我想说今天或许会出现,可是小丽还是没来。她到底怎么了呢……」



「我也不知道,真的……她到底怎么了呢。」



椋郎与夏莉交换了眼色。总不能把吸血种之事告诉诗羽琉同学吧。



「这个嘛。」



夏莉浮现出看起来不像是假装的笑容。



「说不定她过不久就回来了吧?不过也说不定不会回来。不需要那么担心吧?」



「你那样的说法一点也没安慰到吧……」



「因为夏莉一点也没打算要安慰她呀。夏莉又没有义务要安慰诗羽琉。」



「就算没有义务,总是该有人情味吧……」



「人情味是写做人类的感情对吧?」



所以人情味和不是人类的自己无关——夏莉大概想这么说吧。或许是那样没错,但是我们现在是假装成人类啊。



「怎么办才好呢……」



诗羽琉似乎没有听到椋郎与夏莉的谈话。



「小丽说不定被绑架了。毕竟小丽很可爱,又无依无靠,就算失踪也不会有人报警。坏人们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盯上小丽,绑架了她……」



「不,诗羽琉同学,不会是绑架吧……?」



「为什么你能肯定不是呢?空暮虽然不是都会,但是乡下偶尔也会发生危险事件啊。」



「如果她年纪再小一点的话,那种事也不是不可能袭生啦……不过她也不是那种会乖乖让人绑架的货色。」



「……?小丽是女孩子,当然没有※蛋吧?」(编注:日文中的「货色」、「蛋」和「睾丸」发音皆相同。)



「咦?」



「啊……」



诗羽琉顿时差得满脸通红。



「总、总之!她也有可能被卷入案件或发生事故了吧!?」



「有可能有可能。」



夏莉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对吧!?比如说诱拐、绑架监禁、伤害、杀、杀人之类的案件,就算不是案件,也有可能是散步时被拖车撞到之类——」



「为什么是拖车……?」



「不然油罐车也好——不好!一点也不好!那种事我想都不愿意想!不、不愿意想……」



诗羽琉哭丧着脸。



「我也不想去想啊!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我太大意了。



竟然现在才发觉。



诗羽琉的眼皮相当浮肿。



也就是她已经哭肿了眼。



照那个样子看来,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这段时间里,她大概已经哭了很多遍了,结果还哭不够吗?诗羽琉内建的泪之泉似乎无穷无尽的样子。



「……愈是去想,就愈是忍不住往坏的方面想像……」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为她止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但是在那之前,诗羽琉就低着头,用自己的手指拭去眼泪了。



「我好担心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她呢。虽然觉得应该不会,可是我还是害怕,万一再见不到小丽该怎么办……」



「我……」



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后悔,然而已经无法收回了。



「——丽的事我会想办法。」



「椋郎……」



「不,我并没有说绝对可以解决喔?应该说我会尽可能妥善处理……」



「嗯。」



「咦?」



她从正面紧紧地拥抱我。



这、这是——这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到有些吁吸困难,明明痛苦却又很舒畅,在满足之中却又好似有些郁闷。



「诗、诗羽琉……同学?」



「谢谢你,椋郎。」



「嗯、嗯。」



椋郎犹豫着是否也该拥抱她。



完全忘记上学前的大楼之前,这里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人。



「哥~哥~♪」



「啊——」



往旁边看去,却见夏莉露出满脸的笑容。明明是在笑,额头上却有青筋隆起。



「呜啊……」



下一个瞬间,他的脚趾被夏莉狠狠地扭转踩踏。



随后夏莉「哼!」的一声,转身走回大楼里去了。







「——我会想办法……是吗?」



椋郎用手帕仔细地擦乾清洗过后的手。



「说是这么说……」



早上姑且再次去过公园一趟,丽还是不在。就连嗅觉灵敏的夏莉也找不到,可以知道想找到丽并非易事。



椋郞收起手帕,慎重地调整眼镜的位置。然后咽了一口气,在午休时寂静笼罩的厕所里,只听得到他的叹息声。



今天二年级的厕所挤满了人,所以他特地来到位于四楼——有特别教室楼层的厕所。



好安静。



心情感到很平静。



椋郎的手撑在洗脸台上,垂头沮丧。



「……我这样不是很奇怪吗?竟然会在厕所里感到平静……」



若是有其他地方可供休憩就好了,可惜没有。



在丽和夏莉出现之前,椋郎一直扮演着不起眼的普通男学生,现在那个假面具似乎有点脱落了,他感觉有人会以有色眼光看待自己。



比如说,那家伙身边总是带着女人。



而且还是穿着一身破烂的小学生(确实看起来像是那样啦),或是金发的外国人,邪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关系?



如果有疑问的话,干脆直接向他询问不就好了吗?这样椋郎还能够适当地敷衍过去(能不能蒙混过关自是另当别论),然而或许是因为本来就没什么交情吧,那些人总是与椋郎保持距离,偷偷在背后说长论短。



「明明之前一直都很顺利的说……」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不,错不在我。



因为牵扯到出乎意料的要素,所以事情才会变得这么麻烦。



椋郎抬起头看着镜子。



「没错,不是我的错,我没有错。所以不要自责,我要加油啊,加油……」



真、真空虚。



之所以会感到这么空虚,这也全都是那些家伙的错。



而元凶之一如今正好走进厕所。



「喂……」



椋郎惊讶地眨了眨眼,确认映在镜中的那人身影之后,他转过身来。



「你——做什么……」



是藏岛,然而他的目光却没有看着椋郎,而是以一脸严肃的表情,瞪视着另一个方向。



往那个方向望去,只见虾夷井正全神戒备着藏岛的视线,看来虾夷井是消除气息来到厕所里,打算悄悄从椋郎的背后接近。



藏岛的眼眸透着红色。



「你想对椋郞大人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吧,至少牛女没资格管我。」



「我要声明一下,我才不是牛呢……!」



「当然啊,那只不过是比喻而已,连这都不知道吗?我看你是营养没有传达至脑部,阻碍到大脑的生长发育了,正如外表所见,实在可怜啊。」



「我才不想受你这种人怜悯!」



「不,虽然你那么说,但是只要看到你就感到悲哀啊。再说愚蠢的男人或许会在妄想之中,把你那巨大的胸部当成玩具看待,可是就生物而言,那么不平衡的模样可以说到了滑稽的地步了吧。」



「……竟然说出人家在意的事!」



「当然会在意吧,如果能够不在意,那就是神经有问题了。胸部那样丑陋地肿胀,换成是我早就自杀了。你如今还活着,证明你的神经很粗呢。」



「我算是相当纤细了!」



「别自己夸自己啊!你这只乳牛!」



「你是数珠女!」



「你以为那样就是在骂人了吗?牛奶桶!」



「你的胸部其实明明也不小的说……!」



「没有!我怎么可能有胸部!胸、胸部那种东西,我一点也没有!」



「你有!虽然你似乎强行将胸部束起,然而我一看就知道你实际有多大了!不要太小看我,我可是胸部专家喔!」



「你少得意了!下垂的乳房!」



「我、我才没有下垂!」



「是现在还没有而已吧!?下垂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无法忍受了……!我要摸你罗!?这样可以吗!?」



「住、住手!别过来!」



「我可没有义务要听你的话!」



「别这样!不要过来!啊——」



虾夷井转眼间就被逼到墙边。



虽然藏岛的动作相当迅速,不过那也太不像虾夷井了,她该不会不擅长应付藏岛吧?



「来吧。」



藏岛抱住虾夷井,用脸颊磨蹭着她。



「如何啊?我的身体很柔软吧?」



「呜、啊、呜……住、住手!求你住手……好、好恶心……」



「不要那样说嘛。竟然说我恶心,我会伤心的。」



「拜、拜托你……这种事我受不了……呜啊……起排、排斥反应了……」



「哎呀哎呀,好多鸡皮疙瘩哦。这么明显的鸡皮疙瘩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真好玩。磨蹭磨蹭。」



「呃啊……住手……糟糕……好、好痒……喂……我真的不行了……」



「不行?你不行了吗?」



藏岛一边轻笑,一边抱住虾夷井的头,往自己的胸部贴上去。



虾夷井的脸有一半以上已经埋在藏岛的胸部里。



「……不、不行了……」



「你还说得出话就表示还撑得住,对吧?」



「不、不行……我不行了……」



「不是那样吧?你应该要说:『我不行了,请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这样才对吧?」



「……不、不行了……」



虾夷井的脸色已经从发红,变成发青发黑了。另外不用走近也看得出她皮肤上的鸡皮疙瘩,似乎真的很痛苦的样子,不管怎么说这样实在有点可怜。



「喂,藏岛。」



椋郎咳嗽一声,右手中指把眼镜往上推。



「你玩得太过火了,到此为止吧。」



「啊……」



藏岛往椋郎的方向看过来,好像突然回过神一般。



「失、失礼了。」



就这样,好不容易从肉团地狱得到解放的虾夷井,呈现一副茫然的表情,双眼无法对焦,身体不停颤抖着。



「你没事吧……?」



椋郎一出声关心,虾夷井立刻往后跳了一公尺左右的距离,好似在保护什么重要事物一般,双手抱着自己的胸口。



「……我没事,我当然没事啊!你在跟谁说话啊!?」



「不,那个——我是跟你说话啊。」



「那种事我当然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别生气啦。」



「我没有生气!一点也没有!」



虾夷井咬牙切齿地跺着脚。



「——可恶!为什么会这样!我只不过是得到新情报,想要用那个为饵来开高夜玩笑的……!」



「喂、喂,虾夷井……你把你的心声都说出来了……」



「啊!」



「果然不像没事呢。」



「罗、罗嗦!我都说我没事了!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虾夷井完全在闹脾气了。



那样的她有点……可爱。



就像是凶暴动物的偶然之举,在出乎意料的情况下,看起来会显得惹人怜爱,大概就是那样的可爱吧。



「——那么你说的新情报是什么呢?」



「不告诉你!」



虾夷井双手盘胸哼了一声,然后把头别开。你是小孩子吗?



椋郎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但还是强行忍住。因为这时候如果取笑她,事情可能就会变得更加麻烦。



「别那么说嘛。」



「说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我才不要说!」



「那要怎样你才肯说呢?」



「这、这个嘛……」



虾夷井偷瞄了椋郎一眼。



「比如说,我要你像骑士那样牵起我的手,吻我的手背——」



「咦……」



「呼呼!你办不到吧!心高气傲的你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不……」



若问想做还是不想做,答案当然是后者,不想做那种事。不过那种事感觉难度其实也不是很高。



椋郎和藏岛彼此对望,藏岛看来也有些讶异。



「我知道了。」



椋郎保持膝盖不落地的程度跪了下去,牵起虾夷井的右手,轻轻地——纯粹是轻轻地,似触非触地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连椋郎自己也不禁佩服自己优雅的动作,由于年幼时被严格地训练过礼仪举止,因此只要他想做,这种程度的事根本不算什么。



椋郎放开她的手站起来,虾夷井顿时圆睁着双眼。



「……你、你、你做什么……」



「问我做什么……虾夷井,这是你提出的条件吧?」



「笨、笨蛋!那、那种无聊的条件,有哪个家伙会当真啊!」



「那是骗人的吗?」



「不、不是骗人的!那不是谎言——」



「那可以请你告诉我了吗?」



「这个卑鄙小人!卑鄙无耻!性●碍……!」



「…………」



椋郎感觉到脸部肌肉在抽动。如果他真是性●碍,那会有多么轻松啊。



「……告诉我吧,拜托你。」



「真、真拿你没办法,既然你都那样求我了——」



虾夷井似乎是想藏住那张羞红的脸,刻意转身背对椋郎。



「过去曾经有某个吸血种的一族,栖息在S县的一个小镇里。说过去其实也不是那么久远的事啦。即使如此,那毕竟还是过去的事,现在他们已经不在了。」



「那是指——」



藏岛握起双手,压在胸口上。



埋进去了耶。



「他们并不是夜之眷属,而是地方的吸血种……是那样吗?」



「他们至少在这个国家待了三百年,而且换了好几次根据地。他们和我们的关系时好时坏。举例来说,他们就好像在偶尔会在我家院子里恶作剧的附近小孩啦。」



椋郎微微皱眉。



「那一族为什么消失了?」



「听说是被杀光了。」



虾夷井耸了耸肩。



「吸血种是主流的古代种,人类对他们太过熟悉了。因为他们也会带来相当的危害,因此偶尔也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有天敌存在——或者该说他们的行为替他们树立天敌。」



「吸血鬼猎人吗?」



「其他也有很多啦,吸血鬼猎人大概算是非主流的吧,老实说我本来还不知道有那种人呢。」



「……这么说来,我都没看见那个身为吸血鬼猎人的女孩。」



回想起来,这件事还没对藏岛说明呢。



「她失踪了。」



「原来是这样啊……」



藏岛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但是那个被全灭的一族和现在发生的事,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没关系我就不会说了啊,真是脑筋迟钝的牛女。」



「我会摸你喔?」



「住手!」



「那么你肯好好告诉我们吧?」



「你是在威胁我吗?不过是只乳牛还敢嚣张。」



「我知道了,我要摸你了。」



「不要!据、据说他们可能有人逃过一劫啦!」



「据说、可能?还真瞹昧呢。」



「总、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好好感谢我吧!」



虾夷井一边斜眼注视着藏岛的动向,一边贴着墙壁,往厕所出口横向移动。她全神戒备的模样,连藏岛也感到有些困惑,我开始觉得她很可怜了。



「虾夷井。」



「——什、什么事!」



「谢谢你。」



「啊…………」



虾夷井瞪大了眼,紧咬着唇,然后低下头来。



「……鹭志摩一族。」



「咦?」



「就是写成白鹭鸶的鹭,立志的志,按摩的摩,鹭志摩一族!这就是那一族的名称!其他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虾夷井说完就从厕所飞奔而出。



「……那家伙是怎么了?」



「她大概——」



藏岛侧着头说道。



「其实是个极端怕羞的人吧……?」



或许就是那样。







升起的太阳必会落下。



今天夜晚也如往常般到来。



「——好。」



在从家里步行三分钟路程的小巷子里,椋郎环视藏岛、夏莉,以及独眼的黑猫洛克。



「开始找吧。」



「是!」



藏岛用力点头答应,夏莉则是冷冷地看着她。



「话说你也算是吸血种吧?吸血种竟然寻找吸血鬼猎人,你不觉得这种事很奇怪吗?」



「不觉得。」



藏岛明确地如此回答,用双手按着胸部,不过还是一样埋在胸部里。



「只要椋郎大人想做的事,不管任何事我都想帮忙,因为那是我的愿望。」



「毫无主见的女人。」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在意。」



「话先说在前面,夏莉跟你可不一样。」



夏莉堂堂正正挺起她那和藏岛不同、只有微微隆起的胸部。



「当然,夏莉也会尊重哥哥的想法。但是只要是夏莉认为错的事,夏莉就会说出来,该矫正的事就该矫正。以结果来说,那样才是为哥哥好。」



「哦哦。」



洛克以佩服的语气说道,不过似乎微妙地有些做作。



「不是盲目遵从,视情况也会以死劝谏,真是忠臣的表率啊。」



「……听你那么说夏莉感到很不爽。」



「我是在夸奖你耶?」



「被一只杂碎猫夸奖夏莉也不会高兴。」



「然后呢?」



椋郎朝夏莉瞥了一眼。



「你打算要劝谏我吗?夏莉。」



「不是。」



夏莉摇摇头,露出甜美的笑容,然后向椋郎伸出双手。



「夏莉会协助哥哥,所以给夏莉一些奖赏吧?」



来这套啊。



给她几分颜色,她就开起染坊来了,看来必须稍微对她严厉一点。



「如果你只是想要回报的话,现在马上就给我回家去。」



「要找人的话夏莉能帮得上忙喔?」



「就算有能力,没有干劲也是没用。」



「所以说为了激励出夏莉的干劲,给夏莉奖赏嘛!」



「不给。」



「小气鬼!」



「小气就小气,好了,快点回去吧。」



「呣呣呣呣呣……」



夏莉扬起眉毛,噘着嘴嘟囔着。



「——好啦!夏莉找就是了,夏莉找总可以吧!」



「我并没有要你找喔。」



「夏莉很荣幸为您服务!这样可以了吧!?」



夏莉个性倔强,要她往右,她偏偏会往左,真不知该说是好控制,还是不好控制。



椋郎摸了摸夏莉的头。



「拜托你。」



「——嗯。」



夏莉仿佛搔痒一般地缩起脖子。



此时椋郎感觉到一道视线,往旁边一看,只见藏岛正含着手指,羡慕地看着这里。



气氛有点尴尬。



「呃、那就是这样……」



椋郎缩回手,无意义地搔着头。



「不用说也知道,我们要搜索的对象是丽。既然要找,就要努力在今天晚上就找到人。」



「不过少爷的嗜好还真特殊呢。」



「什么意思?」



「吸血鬼猎人的小丫头会怎样,你不是不在乎吗?」



「因为有欠丽人情啊。」



因为是诗羽琉的拜托……这种话椋郎可说不出口,或者该说他不想说出口。



而且在三浦红那件事的时候,跟着到废工廒的丽也多少帮了些忙,这也是事实。



所以他并没有说谎。



「我们分头寻找吧,我和夏莉单独行动,藏岛与洛克一起行动。能找到丽自然是再好不过,找到以丽为目标的吸血种也可以。」



「有什么线索吗?」



「根据虾夷井所说,对方可能是一个叫做鹭志摩一族的幸存者。」



「嗯嗯……」



「这一带除了藏岛和她父母之外,应该没有其他吸血种了。所以如果有其他吸血种在的话,那么就是那家伙没错了。若是遭受攻击,你们也毋须忍让。」



椋郎眼神一敛。



「尽管反击,不用手下留情——散开行动吧!」







夏莉奔跑了五十公尺左右,确认过四周没人之后,她停下了脚步。



「哥哥摸夏莉的头夏莉是很高兴——可是只有那样吗?就算夏莉找到死子也不会有奖赏?」



夏莉嘟起嘴。



「真无聊—这样不可能会有干劲嘛,哥哥真不会用人,用人的基本就是糖和鞭子哦?糖和鞭子,而且糖要多一些。」



话所如此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回家。



如果穿帮了,可能会因此被哥哥讨厌。



「只要适当地四处晃晃就好了吧?只要一边闲晃一边找死子就可以了吧?」



不过万一发现或闻到目标的气味,心情好的话,出手一下也是可以的。



如果哥哥有答应要给奖赏,夏莉现在就会更认真寻找了说。



「唉……」



夏莉仰望夜空,叹了一口气。



「真想踩哥哥,如果能踩他,一定会很舒服吧。」



她试着动了动靴子内的脚趾。



「……这么一想像,夏莉都忍不住心跳加速了。」







「好了——」



来试试那个吧——正当椋郎这么想着,打算摘下眼镜的时候.突然有个东西缠住他的左脚。



视线往下一看,只见白色头发绑在左右两边,有着红色双眼的少女,正坐在地上,攀住椋郎的左脚。



「……你在做什么,艾蜜莉。」



『嘻嘻嘻嘻……』



「我又没召唤你,不要擅自出来。」



夜之少女艾蜜莉不情愿地摇着头,将脸贴在椋郎的腿上。



「就算撒娇也不行,你只不过是夜之形象,说起来可以算是我的一部分……」



艾蜜莉楚楚可怜地仰望椋郎,脸上浮现出悲伤的表情。



「……用、用不着哭吧——喂,干什么!?」



椋郎感到背上一阵疼痛,回过头一看。只见夜之女手上拿着收起的黑色洋伞,摇摆着直卷的黑发,正恶作剧般地笑着。



『呀哈哈哈哈哈哈。』



「茱莉亚,连你也出来了吗……」



艾蜜莉缩着身子,躲在椋郎的下半身之后。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她似乎很怕双胞胎姊姊。



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是不明,茱莉亚只要一见到双胞胎妹妹,就会不由自主想欺负她,她打算用伞尖戳艾蜜莉。



「……话说不只是艾蜜莉,你也戳到我了喔?快住手,茱莉亚。」



茱莉亚姑且停止戳人,将伞撑开,开始不住旋转,但是她的表情看起来明显感到不满。



椋郎摘下眼镜,收进口袋里。



「为什么你们会那么自由奔放啊?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艾蜜莉紧紧抱住椋郎的脚,用脸颊不住磨蹭。突然茱莉亚勃然大怒,跳起来对艾蜜莉便出一记回旋踢。



『啊!』



「喂!别动粗!」



『咿——————————————!』



茱莉亚咬牙切齿地瞪着椋郎,红色的瞳眸有些湿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她是在嫉妒吗?到底是怎么回事,麻烦死了。



话虽如此,想到接下来菜莉亚即将面临的事情,椋郎也不禁有些同情她。



「茱莉亚。」



椋郎拍了拍茱莉亚的肩膀。



「乖乖。」



『………………?』



茱莉亚不明所以。椋郎原本打算同时进行安抚、安慰和温柔对待的动作,不过看起来并不能称得上成功。



椋郎「嗯哼」一声,清了清喉咙,然后右手中指和无名指按住额头。



「出来吧,夜之父安德烈。」



几乎和黑夜同化的地面之下,爬出一名头戴大礼帽,身出燕尾服的巨汉。



『H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HA! HA! HA!』



脸上蓄胡,双眼用眼带遮住的安德烈,以黑暗形成的双手频频相互击打着。



看到他的身影,茱莉亚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



「抱歉了,茱莉亚。」



但是已经太迟了。



椋郎的右手仲向前方,然后紧紧地握拳。



「——夜之女将其覆盖,夜之父揭开秘密。」



茱莉亚如脱兔般奔逃,安德烈却是无声无息地追上她,黑暗之拳猛然挥起。



『GOOD NIGHT!!HONEYYYYYY……!!HAAAAAAAAAAAHHH……!!!』



茱莉亚的悲鸣声非常简短。被父亲的拳头打扁之后,夜之女化成黏液状的黑暗飞散开来。



安德烈的大嘴仿佛深不见底的井,津津有味地吞噬那些黑暗。



随后右眼的眼带弹开,从同样深不见底的眼窝中,喷出来浓厚的黑暗。



比暗夜更深沉的黑暗,翻卷着挥洒而下。这个黑暗——并不是普通的黑暗,里面含有夜晚所包覆的庞大秘密。



椋郎沐浴在洒落的黑暗之中。黑暗中蠢动之人的气息流人体内。声音和影像,各种错综复杂的线索,开始在椋郎的脑中逐渐成形。这、这是——



「唔喔……」



这不会有些不妙吗?



这、这种景象我可以看吗?



这里是哪里?是在某人的家中吗?感觉像是大楼中的某一户,一张床上不只一个人,有两个人连棉被也不盖,全身一丝不挂的两人在——寝技?他们在展开寝技的攻防吗!?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不、不行,这种事——我不能看,这种事……!」



艾蜜莉拉了拉我的裤子,彷佛在问「什么?怎么了吗?」,不过我无视她。这、这种事对你来说还早,太早了啦……!



「要集中啊,集中注意力……不要看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不是这个,我要找别的情报——嗯?好像隐约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会是谁呃?是那个吗?



那是住在我们家附近,国小和国中曾经数度同班的滨条同学。



她长得相当漂亮,很受男生爱慕。



『……没问题的啦……』



什、什么事没问题啊……!?



『他们不会醒来的。没事的,所以再来一次……』



什么再来一次……!?不,这也就是说已经战完一回合了吗!?三更半夜在进行什么比赛啊……!?不,这样不行吧,明明和我同一个学年,滨条同学你会不会太早熟了啊……!?



不不,等一下等一下,现在还不清楚详细情形。



他们也有可能真的是在进行某种比赛——怎么可能!哪可能有那种事!他们当然是在办事啊!滨、滨条同学她……!?那个以清秀着称,甩过许多男生的滨条同学她——不,这种事无关紧要吧?我只是有点意外,而且也还不确定那是否真是滨条同学。



对了,我要确认一下——



「噗~~…………!」



对不起。



真的很对不起。



对不起,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我在反省了,应该说现在还看得到。



那毫无疑问是滨条同学。



我们高中不同校,虽然住在附近,却也已经许久不见,她真的已经长大了,已经完全是个大人了。



太限制级了,滨架同学。



不知为何开始有点想哭了。



椋郎吸了吸鼻子。



「……咦?」



好像怪怪的,椋郞摸了摸鼻子下方。



湿湿的。



并不是鼻水。



「我竟然……流鼻血了……?」







翠子注视着走在前方的黑猫的尾巴。



尾巴弯成和缓的S形,尾巴前端微微朝下,既不上下,也不左右摆动。



曾经听说猫的心情会表现在尾巴上,那么这是怎样的心情表现呢?再说可以用普通猫的标准来判断洛克吗?



虽然是很困难的问题,但是不管怎么说,对方看起来都不像是心情好的样子。



「……您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要和我这样的人一起行动呢?」



「不是那样的。」



洛克哼了一声。



「身为一个吸血种,却没吸过血。必须要当这种半吊子的保姆,让我很受不了,多少有些不愉快。」



「我是……」



翠子盘着双手,摆在腹部附近,低着头说道:



「我是被当成人类扶养长大的。」



「那么你就以人类身分活下去吧。我们用不到人类,人类是帮不上忙的,最好离开少爷的。」



「那种事——」



「办不到吗?那就成为吸血种啊。」



「我是货真假实的吸血种。」



「你不是。虽然吸血种的种类繁多,但是大多都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没吸过血的吸血种,是不会被当成完全的吸血种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