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锦念的背影。

她不顾着脚伤，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在所有人都回不了神时，她第一个反应过来。

展开的双臂，虽然瘦弱，却是拖出了长长的一道黑影。

卫锋想起了天使的羽翼，是的，就像是神话里才会出现的守护天使，她圣洁美丽，她救人于危难，她令人踏实。

怎么会生出那么奇怪的感觉呢？

卫锋使劲的晃了晃脑袋，眼前的幻象，跟着又全部消失了。

锦念被封龙霆抓住了手臂，一把揪扯了过去。她的身子本就不得平衡，踉跄了一下，便栽倒了下去，沉沉的落在了他怀抱当中。

两个人在争执个不停的呢，锦念全然没有防备，直接失了平衡，往地上栽倒而去。

封龙霆弯身，托住了她，“激动什么？”

“你别惹我激动，不就成了？”锦念的眼睛，瞪的圆溜溜的。

“他与人合伙来算计你，怎么？还不让我提？”封龙霆一派无辜。

“算计又怎么了？上着班，领着工资、领着分红，偶尔被算计被利用，那不是很正常吗？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对一个公司来说又什么用？任何地方都不养闲人。”锦念吵的可认真呢。

无缘无故的就动手打人，封龙霆把整件事都变的复杂了。

“他给了你多少好处，值得你付出那么大代价来北曜集团？怎么？有利用价值就一定得利用个彻彻底底吗？这是谁家提出来的道理？”

既然是要分辨一番，难道封龙霆就会怕了吗？之前锦念来了一趟北曜集团，还在瞒着他，他已经很不爽了。

这种事，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这个道理，不需要他来讲的吧。

“他又不是从私心出发去做这些事！卫锋、贺蓝和夏异，他们是鹏程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律师，对整个律师事务所的未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当然会想尽办法，让这间律所变的更好！这是事业！怎能和私人感情混合为一谈？如果我是合伙人律师之一，今天面临着同样的选择，我告诉你，一切依然会是如此，我会和他做一样的事。”锦念是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替卫锋等人去辩解，封龙霆今天不把事情做的如此过分，她也不会说这些。

一时激动，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封龙霆越是恼火，锦念越是住不了口。

简直是?恶性循环。

“锦念，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封龙霆扶着她，按坐回了轮椅上。

“我再清楚不过。”锦念不甘示弱，回之以气势。

凌景曜看了个全程，脸色阴沉的要命。

他所知道的那个锦念，永远是平淡而不动声色着的。自从她还是小小的少女时开始，他便守在她的身边，或许不是经常出现，也注意着没有让锦念发现他存在的痕迹，但对于锦念的关注，却是始终坚持。

他是真的没见到过锦念这般情绪外泄，用大声吵闹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原本他还以为，锦念天生就是那种比较沉静的个性，现在看来，她只是将自己的世界和外边的世界区分开来，也将自己认可的人和外人分辨的清清楚楚。

很显然，他凌景曜被划分到了最遥远的地方，在她心里，连朋友都算不上。

怎么会是这样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守候在她左右十几年，不是为了得到这样子的一个结局，那怎能让她觉的甘心。

“锦念”凌景曜清了清嗓子，想要打断两个人说话，插言进来。

锦念还未转过身来看她，封龙霆移转了一步，挡在了锦念的面前，也隔绝住了所有画面。

这个男人，小气起来，简直令人发指。

“好了，别闹了，全都正常一点吧。”锦念拽住了封龙霆的手臂，袖子被她扯到变了形，但依然没办法撼动他分毫。

“封总裁，你”凌景曜的寒暄，才进行了一半。

就听见锦念在封龙霆的身后，用极小的声音嘀咕，“我已经和凌先生说过我们的事了。”

“什么？”封龙霆立即回了头。

“就是那件事，我和他说了，他表示理解。”锦念挤眉弄眼的暗示。

她不想让卫锋等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被他们知道了她和封龙霆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不知道又要引出多少麻烦事来呢。

“真的？”封龙霆眼中划过了一抹笑意，对这一点，显然是相当的满意。

“真的啦。所以，不要乱发脾气了，真的没什么必要。”锦念又拽着她的手臂，使劲的晃了晃。

软语哀求，真要把人的心都求酥了。

凌景曜的耳根在隐隐作痛，他心里边说不出的别扭难受，但又没办法去阻止或者呵斥。

最初锦念说，她和封龙霆已经结婚的事，他心里是怀疑着的；也派了人专程去调查这件事，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可是，现在看到了二人这般亲密无间的模样，他莫名的觉的，似乎不必等待信息回馈，也可以相信的了。

难道真的迟了一步。

她已完全丢下了他，选择了另一个男人。

为什么会变成了今天的样子呢，凌景曜很努力很认真的回想，一丝头绪都没有。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重复了。”封龙霆盯着凌景曜的眼睛，“我的耐心有限。”

“是吗？真巧，我也是一样，耐心有限。”凌景曜勾起了凌厉的笑容。

“锦念，回去了。”封龙霆接收到了对方释放出的敌意，心底已生出了几分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