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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外国人(2 / 2)


「……干嘛啦,洛克,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不不,本猫没有什么话可以对少爷说。」



「那你就别用意有所指的眼神看着我。」



「我只是守护着少爷而已。」



「呿!」



椋郎一声咋舌后,立刻露出厌恶的表情。我竟然会做出咋舌这种粗俗的举动,啊啊,讨厌啦,我好欲闷——不对,是郁闷……欲闷?



忍住想要槌打树木发泄的冲动,脚想要往地面踢去,却也在前一刻忍了下来。那样做不就是迁怒了吗?难看死了。



椋郎在洛克旁边坐了下来,将背靠在树上。



虽然犹豫了很久,但是再这样憋在心里,可能会爆炸吧。至于什么东西会爆炸?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更麻烦啊。



椋郎将后脑靠在树上,仰望夜空。



「……是自从在那间废工厂使出奈落之后。」



明明是一只猫,洛克却发出一声叹息。



「果然是那样。」



「……果然?」



「其实我先前就一直暗自担心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怎么回事?」



「少爷,请恕我僭越一问,少爷明白黑暗的深渊『奈落』是怎样的招式吗?」



「怎样的招式——」



夜魔所摄取的夜之眷属的体液,会与自身积蓄的夜之成分结合,引发某种效应。



所谓的效应就是大规模的变化,夜魔的身体会在转瞬间被改造。



那是过去夜魔掌握半个世界——也就是完全掌握夜晚时的样貌,同时也可以说,那是为了支配夜晚而诞生的兽中之兽的姿态。



「你是在愚弄我吗?洛克。早自我懂事时起,我就已经在接受使用奈落的训练了。」



「这我当然也知道,可是那时候的少爷还很年轻。」



「很遗憾……我现在也还不成熟啊。」



「我想说的纯粹是指身体太过幼小。」



「……什么意思?」



「少爷,您听我说。」



洛克将前脚搭在椋郎的膝上。



「奈落不只会带来一时性的变化,经验过奈落,夜魔的肉体会产生显着的活性化。」



椋郎注视着自己的手掌。



「活性化……」



「夜魔与其他古代种之间无法生出孩子,这您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即便是夜魔与夜魔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怀孕生子,所以我们的数量才会减少,势力才会衰退。」



「明知如此,夜魔的宗主却仍拥有许多侧室。」



「那是——为了加强与眷属……与臣家的向心力,简单说就是政治婚姻吧。」



「没错,但并不只是那样而已。」



洛克爬到椋郎的膝上。



「对于夜魔而言——特别是对于使用奈落,发挥出巨大力量,受到眷属敬畏臣服的宗主,以及迟早会继承其衣钵的宗子而言,他们需要为数众多的对象。」



「等等。」



椋郎手按住额头。



「那也就是说……」



「人类有这么一句话:英雄好色。」



「不不不……」



「当然,这个问题并非那么单纯。夜魔愈是发挥其力量,那方面的欲望就会无可避免地不断高涨。」



「以、以前都没事啊……?」



「正如我刚才所说,那是因为当时少爷还是个孩子。如果肉体尚未发育完全,即便是夜魔也——」



「别把人说得好像性欲的化身!」



「少爷并不是人啊。」



「我知道!我只是比喻而已!等、等一下——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不就……」



令人感觉漫长难耐的昨天,椋郎之所以感觉到诗羽琉那么亲近,且为了许多刺激所苦恼,那全都是因为那个的关系吗?



是性欲吗?



这么一想就说得通了。



诗羽琉确实有避免与他人接触的倾向,但她对椋郎却不是那样,因为她原本就是怕寂寞的女孩,而且曾经有一段时期,她也自诩为椋郎的监护人,因此她并没有特别的意识吧。



诗羽琉大概只是依照平常那样表现而已。



由于欲望的高涨,使得椋郎单方面表现得很失常。



这么说来,他之所以感觉诗羽琉格外地可爱,难道也是性欲的关系……?



「……我是——欲望的奴隶吗……?」



「少爷。」



洛克轻轻一笑,看起来就像是嘲笑一般。



「不用那么沮丧,夜魔的情况虽然有些极端,但世上的男性或多或少都是好色的呀。」



「闭嘴!」



椋郎挥了挥手,把洛克从膝上赶开。



「你这只猫懂什么呀……!」



「喵呵呵呵,您不用强忍嘛,只要适当地发泄不就好了吗?」



「怎么发泄啊!?」



「那种事我就难以启齿了,还是说您需要我的协助呢?」



「别说傻话了!你只不过是一只猫!那种事我自己会……」



「没错没错,请您自己处理。」



「罗、罗嗉!」



椋郎抓起一把土,对着洛克丢了过去。



「滚!你这只猫给我滚得愈远愈好!」



「喵呵呵呵呵。」



洛克笑着逃走了,不过是一只猫!就只是一只猫!只是一只猫而已……!



独留椋郎一人,抱着膝盖沮丧不已。



「——今后敌人随时都有可能攻过来的说……」



虽说要有眷属在场才能使用,不过奈落可以说是一张王牌。



但即便使用那张王牌,他也无法击退『东方博士』。



「……塔亚奇娜。」



你真的背叛我了吗?



不行。



忘记那个女人吧。



过去并没有其他与我年龄相近的夜魔,如果不是发生那种事,我现在一定已经迎娶某个有力眷属的女儿了吧。那女人甚至连候补都不是,单纯只是个侍女而已呀。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椋郎站起来发出怒吼。



「发泄……我就发泄!我当然会发泄!给我看着吧!这种小事我自己就可以处理,别小看我……!夜之拒!夜之拒!夜之碎……!」







——结果椋郎一夜都没有阖眼,或者该说他是刻意不睡的。



这么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只要不睡觉,让自己处于疲惫不堪的状态,那么不管是欲望还是什么,都无法影响椋郎了,再说那样也产生不了欲望了吧。



只要不受欲望的侵袭,高夜栋郎就能够保持平常心——应该吧,可能……



然而当椋郎出门上学时,他并不觉得眼皮沉重,而且身体也没有疲惫的现象。



「……经过那样运动,又没有睡觉,我的身体状况却还是很好啊。这就是活性化……?」



正当椋郎站在走廊上纳闷的时候,邻室的门打开,诗羽琉从里面走了出来。



「早安,椋郎。」



「啊——」



椋郎赶紧低下头,他无法直视诗羽琉的脸。如果真的看到,一股莫名的情绪好像就要爆发一般,情况非常危险。



「早安,诗羽琉同学。」



「不走吗?」



「要、要啊。嗯,是啊,该上学了……」



椋郎尽可能不看诗羽琉的脸,除此之外,他与诗羽琉的距离保持得比平常更远一些,当他们走出大楼的时候,身穿破烂长大衣的西神丽早已等在外面了。



「椋郎先生!早安!还有诗羽琉也早安!今天真是美好的早晨啊!」



只要穿着大衣,丽充其量就只不过是个长相可爱的脏小孩而已,至少是可以让椋郎如此说服自己的存在。



不过老实说,椋郎看到丽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没有任何感觉。



如果是丽的话,大概与她抱在一起也没问题吧。不,我不会抱她啦。



今天的天气风和日丽,看来到学校的这段路是能够平稳度过了。



因为丽大多是和诗羽琉聊天,所以真是帮了一个大忙。



「这么说来,诗羽琉,你知道一间叫幸运草汤乐园的大众澡堂吗?」



「你是说在三番山郊外的那间?」



「没错!」



「我记得像那种的就叫做超级澡堂吧。」



「不就只是个大众澡堂吗?超级?为什么叫超级呢?」



「呃、好像是因为比大众澡堂大,比健康SPA小的关系……?」



「喔喔,没想到用到超级这个词,结果却是半吊子呢。」



「那么幸运汤怎么了吗?啊,所谓的幸运汤是幸运草汤乐园的别名啦。」



「其实——告诉你喔!我昨天就去那间幸运汤洗澡了!」



「原来你有好好洗澡啊,了不起了不起。」



「唔,入浴果然还是很好的,只要浸泡在热水里就会感觉格外舒服。」



「对吧?我也尽可能都是泡澡,而不是只有淋浴呢。因为听说让身体温热是有益处的。」



「怎么样的益处?」



「可以提升基础代谢率,其他好像还有许多好处。」



「很多吗?那么如果我频繁地入浴,我平坦的胸部是不是也能变得像诗羽琉那样雄伟呢……?」



「这、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呢。」



诗羽琉虽是含糊其词,但我可不觉得入浴与胸部的成长有什么因果关系;不,应该说这个话题会让我想起奇怪的事,拜托你们停止这个话题吧。



「对了!」



丽的双手一拍。



「当我在那间幸运汤洗澡时,我想起一件事。」



「嗯,什么事?」



「诗羽琉和我是裸裎相见的交情,所以我想这件事你应该是知道的吧……因为诗羽琉帮我洗遍全身每个角落了嘛——」



我就说别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捣住耳朵好像也很奇怪,因此椋郎试着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有什么用啊。



「我……」



丽的语气显得无比沉重。



「没有毛。」



椋郎闻言双眼猛然睁开。



喂!



虽然马上又闭上双眼,但是心眼已经打开了。什么心眼啊!没有那种东西,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而诗羽琉也手足无措。



「等等……小、小丽。」



「嗯?」



「那种事最好不要——」



「这果然是羞耻的事啊……」



「说羞耻的确是羞耻,不过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实际上那时我也觉得很羞耻。毕竟姑且不论小孩子们,我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所以我想说我是不是有哪里不正常……」



「我、我想应该没有那种事吧?」



「不过!诗羽琉你也——」



啊~~啊~~啊~~啊~~啊~~我听不见,我什么也没听见,就算听见了我也充耳不闻,我说没在听就是没在听。



「……椋郎?」



「咦?」



一睁开眼,诗羽琉的脸就近在咫尺,她的脸颊有些红晕。



「你听见刚才的话了吗?」



「没、没有,我没听见喔……?」



「你听到了吧?距离这么近,你不可能没听见。我先声明,不、不是那样的哦。我是……与其说不是,倒不如说是那个……讨厌啦!椋郎是笨蛋!」



真是一场无妄之灾,不过若说诗羽琉害羞的表情没有令我心跳加速,那我一定是在说谎。而、而且什么不是?怎样的不是了……?



不行,别去想像啊,这与其说是想像,倒不如说是妄想。妄想是腐蚀人心的剧毒。



在那之后,诗羽琉就不肯和椋郎说话了。



在校门前与丽道别后,椋郎一踏入2年3班的教室,有一道黏稠的视线顿时纠缠而来,令椋郎不由得往那个方向望去。



藏岛翠子。



她正以热烈的眼神凝视着椋郎。



仔细一看,她的眼眸带着红润,看得出她正处于相当饥渴的状态;因为藏岛身为一名吸血种,却从未吸食过人血。



在他界也颇有名的吸血古代种以人类的鲜血为粮食,可以维持数百年的生命,有时甚至更久,是个接近不死的种族,不过就算只吃正常的饮食,他们也不会死。



只不过若是不吸人类的鲜血,他们就只不过是强韧、强壮,不容易死的生物而已。



唯有吸过人血,他们才会变化成故事中登场的吸血鬼,或者是更在其上的怪物。



藏岛想要鲜血,她深深地、强力地、强烈地、猛力地渴求着鲜血。



渴求鲜血的吸血种极为危险,他们之中特别强力的个体只靠眼神就能迷惑猎物。受到迷惑的猎物——也就是人类,会误以为吸血种是他们命中注定的恋人,进而心甘情愿地将生命奉献给对方。



那是被称为邪魅眼的稀少魔力。



虽然不觉得藏岛会拥有邪魅眼,但是她的眼神非常危险。



因为对手是椋郎,所以才可以平安无事,如果换成普通人,很可能一瞬间心就被藏岛勾去了。



姑且不论她的眼神,光是压在桌上的那对胸部就已经具有超群破坏力了。



「——唔…………」



椋郎低下头,摇了摇头,然后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不行不行不行!不可以看她!不可以看藏岛,不然会被她迷惑。迷惑?本少爷会被她迷惑?



身为夜魔的本少爷会被她迷惑?



藏岛是眷属。不对,虽然多数吸血种过去都曾是夜之眷属,但是现在不同。夜魔已经等同于灭绝,根本就没有什么眷属了,可是藏岛却以眷属自居。



只要椋郎要求,不管任何事藏岛都愿意做吧。



无论任何事都可以。



当然我是不会要求啦。



那还用说吗?



椋郎到位子上就座,他不由自主就要往诗羽琉的方向看去,于是急忙把头别开,然而却与藏岛对上了眼,令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可恶的藏岛,为什么一直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那对眼神太过热情,彷佛在诱惑,又像是恳求,看起来有些痛苦,但却又似乎很陶醉。



那眼神已经是犯罪了。



一个高中生怎能容许有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表情?



难道都没有人发现吗?如果被人发现那就糟糕了。她一定会被当成色情狂。就算真的演变成那样,那女人——那女人又怎样呢?我不想去想啊,我才不想去想藏岛的事……



椋郎起身走出教室。



话虽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能够一个人独自静一静的地方——也只有厕所了吧。



幸好厕所空无一人。



于是椋郎站在镜子前,先用眼镜布擦拭眼镜,再仔细地洗手。



当他把手指之间,甚至连指甲缝都清洗干净后,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冲过冷水之后,终于完全恢复到冷静沉着的自己。



「已经没事了。」



椋郎用手帕擦拭着双手,一边喃喃自语道。



「——什么东西没事了?」



「哇……」



是右耳,某个柔软的东西触碰到右耳,并且吹着气息。椋郎睁开双眼想要回头,却被人从背后架住。



从镜子里可以看见背后抱住自己那个人的身影。



「虾、虾夷井……!」



「什、么、东、西……」



虾夷井将唇贴在椋郎的右耳,轻声呢喃道。



「是什么没事了呢?可以告诉我吗?高夜。」



「那、那是我的事情!是个人隐私……」



「你可别叫得太大声喔,高夜,不然会有人来的喔?我是无所谓,不过要是被人看到你现在这模样,你应该会很伤脑筋吧……?」



「放、放开我!」



「我拒绝。」



虾夷井喀喀喀喀地低笑,右手同时摸向椋郎的下颚,左手则摸到下腹部稍微上方的位置。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你至少应该拜托我吧。如果你用可怜的声音恳求我,那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喔。」



虾夷井身体的正面紧紧贴着椋郎的背。虽然穿着男装,不过她千真万确是个女人。尽管似乎缠着类似缠胸布的东西,但她的胸部也不是一片平坦。



此时虾夷井的左手就快到达椋郎的下腹部。不行了。



那里不能摸。若问那里是安全还是出局,是出局。



完全是出局。



「别闹了……!」



椋郎用力挣脱虾夷井的箝制,将她推了开来。



「——呀!」



虾夷井一屁股坐倒在地。



「啊……」



糟糕,我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



只见虾夷井也不起身,只是低着头。



「……好过分。」



「咦?」



「别……那么粗暴嘛。我只是……稍微开个玩笑而已呀。」



「啊,不是。」



「高夜。」



虾夷井轻轻咬着唇边,蹙起眉头,楚楚可怜地仰望椋郎。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什、什么当成什么……?」



「你难道都没有发现我对你的心意吗……?」



虾夷井难道受到伤害了吗?



她竟然露出那种表情。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那么地——那样简直像个女人呀!啊,不,她是女人没错,可是虾夷井讨厌女人,而且也想否定自己身为女人的事实,我一直以为她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她之所以有事没事找我麻烦,我一直以为正如她所说,只是在开我玩笑——就好像是恶劣的恶作剧一样,一定只是在打发时间而已。



难道不是那样吗……?



「啊——那个……」



椋郎低下头,用右手中指把眼镜往上推。



「抱歉。因为太过突然——我有点反应过度了。」



「噗!」



虾夷井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而且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站了起来。



「竟然是这种反应。哎呀,你这反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高夜。」



「咦……」



「我都说了我只是稍微开个玩笑而已吧?就算是出乎意料被推开,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本人跌倒?你以为我是你吗?我可没你那么粗心大意呀。」



「啊……」



「怎么了?」



虾夷井一把搂住椋郎的肩膀。



「怎么了?高夜。我本来以为你是在配合我的游戏,不过凡事一板一眼,不晓得配合别人的你,应该是不会那么机灵——也就是说,你是认真地在向我道歉?」



「怎、怎么可能!」



「不,那的确是认真的。嗯,很可爱哦,高夜。」



「可爱……」



椋郎推开虾夷井。



「你别胡说!什、什么可爱——」



「……高夜。」



「干嘛!」



「先别动喔。」



虾夷井将手掌贴在椋郎的额头上,侧着头感觉了一下。



「脸虽然红红的,不过看来没有发烧。」



「我的身体很健康!」



椋郎挥开虾夷井的手。她说我的脸——我的脸红红的?偷偷往镜子瞄去,整张脸确实有些红润。



此时虾夷井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椋郎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自己。



「我不是在开玩笑,今天的你真的特别可爱呢。」



「开什么玩——」



这是屈辱。受到这样的侮辱,我怎么能够默不吭声,由于出手打她会造成问题,因此至少该抗讥一下,可是我的嘴唇却只是空虚地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虾夷井侧着头,皱起了眉头。



「……你真的没事吧?太过可爱了,真的很不对劲喔?」



我竟然沦落到被这家伙——被虾夷井悠关心……!



「呜……!」



即使如此,椋郎仍然说不出话来,他推开虾夷井的手奔了出去。



奔出厕所,在走廊上跑了一会儿后,他才蓦然想起一事而停了下来。



「对了,走廊上……不可以奔跑。」



——喂!我是小学生吗?



这只是一时失误,一时失误,是我体内的齿轮脱轨了。



什么齿轮啊?才没有那种东西,一个也没有。我又不是机器人,什么机器人呀?愚蠢至极,我是傻了吗?



椋郎叹了一口气。



「……这是苦行啊。」







上课与下课时间真的有如苦行一般。



追根究柢,把三十人以上的男女学生,关在这样的房间里长达数个小时,这样是很不自然的事吧?根本是罔顾廉耻,这种做法大错特错,考虑到道德、伦理、秩序的话,应该把男女学生完完全全隔离才对啊。



如果校方有这么做,那我现在就不用受这种苦了说……



我诚心祈祷自己能够顿悟。



我想要从这烦恼解脱。



这是修行吗?



又是为了什么而进行的修行?



这个修行有结束的一天吗?



结束一天的修行——不对,结束所有的课程后,椋郎迅速且悄悄地溜出2年3班的教室。



总之今天的放学时间,不管是诗羽琉还是丽,椋郎都不打算和她们一起回家,或者应该说他已经撑不住了。再这样强迫自己忍耐下去的话,那也未免太残酷了,老实说他已经吃不消了。



从正门出去就会被丽逮到,而学校后方虽是操场,不过那里也有能够出入的后门,因此椋郎就决定从那里出去。



椋郎瞪着前方的地面,脚步快速地往家里前进。



只要稍有疏忽大意,许多影像就会有如饥饿的凶猛肉食野兽般,朝自己袭击而来。



比如说诗羽琉同学的笑容、胸前、所谓的绝对领域,还有在浴室那件事。



另外还有藏岛——那个变态女,那对高耸坚挺、波涛汹涌、丰满无比的胸部。不巧的是椋郎以前曾经仔细地端详过,因此脑海浮现的影像也相当逼真,而且也舔过她的手指头。不,那是情非得已!我是百般无奈才会……!



说到手指,我也曾经被丽舔过。舔——



丽算什么!她只是个小鬼,虽然看起来似乎也没小我很多岁,但是外表是小孩。外表——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别去回想啊!怎么可以想起来!



忍耐。



我要忍耐。



椋郎不断在脑中书写着忍耐两个字。



忍耐。



忍耐。



忍耐。



忍耐。



女体。



为什么会变成。女体……!?(译注:日文中的忍耐与女体的发音相近。)



就在即将抵达三番山时,椋郎停下了脚步。



「……真是的,我受不了了。」



到了这种地步,让椋郎莫名感到悲哀。



尽管过去曾发生许多事,但是这或许还是头一次,他这么怨恨自己生为夜魔。



不过洛克也曾说过:「夜魔的情况虽然有些极端,但世上的男性或多或少都是好色的呀。」



是那样的吗……?



其实每个男人都遭遇并忍耐着这样的痛苦,只是我不知情而已吗?



忍耐不住的男人就会有如野兽般追求女人,如果无法实现的话,就会做出性犯罪的行为吗……?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不是太可悲了吗……」



椋郎仰望万里无云的天空。



总有一天,我的心也能够像这片天奎一样晴空万里吗?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他感觉悲伤似乎缓和了胸口的哀痛。



「只有悲伤是我的朋友——是这样吗……」



一股涌上的笑意,带有苦涩且自嘲的味道。



椋郎摇摇头。



这个敌人虽然相当强大,但是不能输,一定要战胜才行。如果不能战胜自己,那么又如何能战胜真正的敌人呢?



其实真正的敌人——或许就是我自己……



一个不祥的预感令椋郎毛骨悚然,他正打算回头。



然而在那之前,忽然有个人从背后冲撞椋郎的腰部。



不,不对。



并不是冲撞,而是有人抱住了他。



「你真的在这里!哥哥……!」



「什——」



帽子滑落,一根根相当修长,豪华亮丽,闪耀着金黄色的秀发,有如浪潮般挥洒开来。



就外表看来,年纪大约十二、三岁。



那对如今洋溢着笑意的绿色大眼眸,就好像是无瑕的宝石一般。



对于那张可爱中又带点傲慢的容颜,椋郎也有印象。



「……你是——」



令人难以置信。



她竟然还活着。



「夏莉……?」



少女点头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