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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色淑女(1 / 2)



在那之后,诗羽琉在保健室休息了一阵子,却始终没有好转,因此老师连络家长,把她带去医院了。



听到保健老师这么说,椋郎坐立难安,马上就想早退——但是早退之后又如何呢……?



诗羽琉很可能是在母亲的陪同下去医院的,接受诊察之后,她这时候想必已经在家静养了吧。



椋郎若是早退前去探病,可能反而令诗羽琉过意不去吧,而且椋郎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什么都做不到。



最多也只能担心而已。



——实际上我真的担心得不得了。



学校一放学,椋郎马上打电话到诗羽琉家,可是却没人接电话而切换到电话答录机,因此椋郎尝试拨打诗羽琉母亲的手机。



『——喂?啊,是椋郎吗?对不起喔,是你带诗羽琉到保健室的吧?你还打电话到家里吗?就是那样,其实是诗羽琉被诊断要住院,人现在在医院里——』



「住院……?」



一瞬间,他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



于是椋郎马上冲出学校,却没看到丽,心里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她不在又如何?现在也没空管她了。



他在空暮车站搭乘电车,前往邻镇的缘市。



由于空暮市并没有什么大医院,因此诗羽琉是在缘中央医院接受诊察,然后就直接被宣告要住院了。



缘中央医院离缘车站大约步行十五分钟的距离,在柜台问过病房之后,椋郎前往内科大楼,只见丽在护理站附近走来走去,而丽一看到椋郎——



「椋郎先生……!诗羽琉她……!」



「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看到诗羽琉和她母亲从学校出来!我感觉事情不寻常,于是没有多想就追在后面,然后一路来到这里是也!」



「……这样啊,我知道了,你冷静一点,你说话有点奇怪哦。」



「啊呜,所言为真!」



「相当怪……」



「在下今后必会注意。」



「所以说——算了,诗羽琉的病房在哪?」



「啊,在下立刻为您带路!来来,这边请!」



所以说你当你自己是武士吗?



椋郎忍住想吐槽她的冲动,跟着丽前去,事到如今闻到医院特有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气味,椋郎内心才感到惶惶不安——住院,她住院了,为什么会住院呢?诗羽琉同学不会有事吧……?



走了没多久,丽就在一间四人病房前停下脚步,悄声对椋郎说道:



「椋郎先生,就是此处。」



往病房的名牌看去,上面只写着三个人的名字,第一个和第二个人都是不认识的名字,第三个人是「*远野诗羽琉」。(编注:前三集皆为假名,所以中文版定名为「远野诗羽琉」,日文版在本集出现之汉字为「远野诗遥」,两者假名相同。)



「你不进去吗?」



「……在下这身打扮实在难以见人。」



「诗羽琉不会在意的啦。」



「可、可是——」



「别说了,一起进去。」



椋郎领着丽进入病房。



老实说,椋郎有点害怕一个人见诗羽琉,不过如果丽也一起的话,那么不管遇到任何事,他也一定能够冷静吧,椋郎心里有着这样的心情。



左边前方隔着一张空病床,再过去左边里侧则是诗羽琉躺的病床。



原本以为她母亲应该陪在她的身边,但是却没看到人,至少现在诗羽琉似乎是一个人。



椋郎与丽一靠近,诗羽琉立刻睁开眼睛,脸往这边转了过来。



「啊,椋郎,还有小丽也来了。」



「嗯。」



椋郎点头应声,一边以眼神向其他的住院病患致意,一边走到诗羽琉的身边。



见到诗羽琉打算起身,丽比椋郎更快一步制止。



「不、不可以起来,诗羽琉,你要安静躺着,诗羽琉你可是病人哦。」



「已经有好一点了,没事的啦。」



「诗羽琉同学,你还是躺着比较好,那样应该也比较轻松吧?」



「嗯~~……大概吧?」



于是诗羽琉又乖乖地躺下,看来应该相当严重吧,不然她一定会勉强自己起来的,诗羽琉同学就是那样的人,因为她就是那么爱逞强,而现在却是身体不适到无法逞强的地步了。



「椋郎,那边有椅子,你随意坐吧,另一边应该还有一张椅子,小丽你也坐吧。」



她的声音没有精神。



脸色也很差。



明明应该还发着烧,却是脸色苍白。



椋郎拉了一张折叠椅坐下,然后叹了一口气。



「……伯母呢?」



「她回家拿住院用品,我想应该不久就会回来了吧。」



「住院用品——你要住上好几天吗?」



「还不知道,好像必须接受检查的样子,只是哪好有病房空着,所以医生就说最好住院观察几天——」



诗羽琉说着露出笑容。



「其实我真的没什么事啦,结果却还要住院,弄得好像很严重似的。」



——住院……检查……



总是不禁让人往坏的方面想。



椋郎说不出话来,正当他默不作声的时候,丽露出笨拙的笑容接着说道:



「不、不过还算好啦!该怎么说呢,本来我还担心是不是很严重的病呢,所以那个……」



「嗯,我其实还相当有精神呢。」



「但、但是还是要好好休息才行,老实说你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有精神……」



「会吗?」



「啊!我也不是说看起来很糟哦?并不是那样的,只是还是该小心一点……」



「抱歉,小丽,让你操心了。」



「不用道歉!该道歉的反而是我……!」



「丽。」



椋郎抓住丽的手。



「你的声音太大了,这里是病房,而且还有其他病人在。」



「……唔唔!」



丽用双手捣着嘴,频频低头道歉。



「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竟然这么失礼……既然如此我只能切腹谢罪了。」



「不,已经够了啦……」



「可是、可是不切腹要切哪里才好!」



「哪里都不用切啦。」



「可是这样我会过意不去!唔喔!我又大声——」



「与其道歉,你更应该学会教训啊……」



「您说得很对,说得很对,我完全难辞其咎。」



「噗!」



诗羽琉笑了出来,肩膀也不住打颤。



「怎、怎么r……?」



「感觉这样好像和往常一样,我一感到安心就——」



诗羽琉眼角泛泪,忍着不发出笑声。



看到她那个样子,椋郎的心情也轻松了一些——这都是多亏了丽。



椋郎不自觉地摸了摸丽的头。



丽随即转过头来。



「咦……?」



「啊——不,没什么。」



椋郎轻轻摇了摇头,心里同时想到——



诗羽琉说感到安心,也就是说先前她很不安,即使是现在,那份不安也一定也尚未消失吧。



要是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将她的不安全部驱散就好了。







——做些什么……吗?



但是究竟该怎么做才好呢?



两天、三天过去了,诗羽琉却仍不知何时能出院。



尽管椋郎每天都去探病,诗羽琉身体的情况却是愈来愈恶化。



而检查的结果——除了等了很久才有结果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重大的问题。



那么为什么诗羽琉还会日渐衰弱呢?



该不会其实她是得了某种重大疾病,只是那种疾病尚未为人所知而已?



「……虽然不希望是那样……」



椋郧今天放学后也前往缘中央医院。



下了电车,走出车站,只见夏莉已经等在那里了。



「哥哥,怎么这么迟才来!」



「不,我一放学就马上赶来了,这样你还说迟我也没办法——倒是你在这里做什么?」



「还有什么?当然是在这里等哥哥呀?」



「为什么要等我?为了什么目的等我?」



「有什么关系,目的是什么都无所谓吧?」



夏莉鼓起脸颊,把脸别了过去。



而椋郎则是一声叹气后说道:



「我现在要去医院耶。」



「那就去呀。」



「夏莉打算怎么办呢?」



「别管夏莉了,哥哥想去就去啊。」



「不用你说,我也打算这么做。」



于是椋郎朝医院的方向前进,只见夏莉也跟了过来。



「……哦。」



「哦什么?哥哥有什么话想对夏莉说吗?」



「不,没什么。」



结果夏莉也一起来到医院。



来到病房一看,丽已经在里面了,自从诗羽琉病倒以来,丽几乎都在医院附近,或是常驻在病房里,而诗羽琉的母亲也已经把她当成是诗羽琉的「朋友」,只要是探病时间,她大多都在病房里。



「喔喔,这不是椋郎先生吗?还有——唔喔喔……」



一见到夏莉,丽吓了一跳。



而与她形成对比,起身坐在床上的诗羽琉则是露出兴奋的眼神。



「夏莉!你来看我了吗!」



「不、不是——夏莉只是……」



只见夏莉脸上一红。



「只是因为哥哥无论如何都要我来,我才勉为其难地过来——夏莉其实一点也不想来。」



「咦……?无论如何都要你来?我有说过那种话吗?」



「有、有啊!你有说吧!因为哥哥很烦,一直念着要夏莉一起过来,夏莉拗不过他,才会——」



「我不记得有那种事耶。」



「哥哥你忘记了吗?哥哥你最近也太健忘了吧,与其叫哥哥,倒不如说更像老爷爷,干脆以后都叫你爷爷好了。」



「那样我会微妙地感到悲哀耶,别那样叫好吗……?」



「哼!」



夏莉把折叠椅放在床旁边坐了下来。



「——那么你身体好一点了没?啊,附带一提,我这可不是关心诗羽琉,只是非常寻常的问候而已,你可别误会了。」



「夏莉呢?你过得好吗?」



「当然好啊!看也知道吧?再说是夏莉先问的耶,你好一点了吗?还是没有呢?到底是哪一个?」



「呃、我……」



诗羽琉虚弱地笑了,并不是她想那样笑,其实她想露出充满活力的甜美笑容,但却连强颜欢笑也做不到,她的脸上就是那样的笑容。



「还好。」



「骗人,别撒那么明显的谎,不舒服的话老实说不就好了?你这样反而会让周围的人操心耶。」



「是吗……说的也是呢。」



「还有你也是!」



夏莉目光锐利地瞪着丽。



「反正你一定抑制缠着诗羽琉,但是你也该想一想吧?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旁边,这样心情怎么会轻松呢?」



「啊……!」



丽仿佛被说中痛处般睁大了眼,然后沮丧地垂下头。



「这、这个……我完全没想到——我真是失败,怎么会这、这这么没大脑、没神经、没常识……我真是罪该万死……」



「话先说在前头,丽,你不用切腹。」



「可是椋郎先生,那样我要怎么赔罪才好呢?」



「只要有反省就够了吧……」



「再说我本来就不觉得困扰,心情也不会紧绷,所以你不用在意的,小丽。」



「诗、诗羽琉……可是……」



「不,那样还是不好啦,诗羽琉同学。夏莉说的也有道理,当然我想丽她并没有恶意,但是凡事总有个限度吧。」



「另外夏莉要重申一下,刚才说的只是一般论而已,夏莉才不在乎诗羽琉会怎样呢,这一点可别搞错了喔?」



「好啦好啦,知道了啦。」



「那是什么态度?」



夏莉鼓着脸颊,一脸不高兴的表情。



「——确实没错。」



丽彷佛恨不得跪拜一般地低下头。



「兰思邦小姐和椋郎先生说得很对,我很抱歉,诗羽琉,今后我会有所节制,当你觉得疲累的时候,希望你能毫无保留地坦白告诉我。」



「好,我会的,不过我真的不要紧啦,平常有小丽陪着我,帮了我很大的忙,而且我一个人的话——」



诗羽琉说到一半停住,稍微考虑了一会儿后说道:



「——会很无聊,一有时间就胡思乱想些不必要的事情,啊,说到不必要的事情,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我记得日本有这样一句俗话。」



夏莉故意露出嘲笑的表情说道:



「想太多只是白费时间,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最好是乖乖睡觉。」



「那我就睡吧。」



诗羽琉突然碰地一声躺下,闭上了双眼。



「——诗羽琉同学……?」



「诗、诗羽琉……?」



「喂……?」



夏莉脸色大变,从椅子上猛然起身,马上就要冲去查看诗羽琉的情况——



——却见到诗羽琉的眼睛睁了开来。



「咦?什么?」



「你、你还问!」



夏莉横眉竖目地坐回椅子上。



「别吓人啦!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不舒服,瞬间差点就——」



「啊,抱歉,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不好笑的笑话根本不算是玩笑吧!」



「……说的也是,我从以前就不擅于说笑,常常有人说我的玩笑很无聊。」



「真的很无聊!你去修行一下如何?」



「不,夏莉,不需要做那种修行吧,特别现在又是……」



「哥哥你闭嘴!」



「兰、兰思邦小姐,拜托您安静一点。」



「唔哇!你那样说超令人不爽的,只有乌拉拉你绝对没资格说那种话。」



诗羽琉眯起眼睛轻声一笑。



「什么……?」



夏莉皱起眉头看着诗羽琉。



「干什么啦?真恶心。」



「我觉得很高兴。」



诗羽琉再次闭上双眼,叹了一口气。



「连夏莉也来看我,又这么热闹,真的令人高兴……」



——你也太夸张了吧。



椋郎原本想笑着这么说,但是他说不出口。



而夏莉和丽也只是注视着诗羽琉,无法开口跟她说话。



当天晚上,诗羽琉高烧超过了四十度。







「——你好像有些憔悴耶?高夜。」



在学校厕所里洗手的时候,虾夷井很快地出现在旁边,端详着椋郞镜子里的脸。



「嗯,没有错,的确变憔悴了呢。」



「……那又怎样了?」



「我只是在担心你而已。」



「不用你多管闲事。」



椋郎关上水龙头,用手帕擦着手,离开了洗脸台。



虾夷井也跟了过来。



「真冷淡啊,高夜,虽然你平常就是这样了,但是那么露骨的冷淡态度实在很伤人耶。」



「那可真是抱歉了。」



「照你那种说话方式,其实你一点也不觉得抱歉吧?」



「是啊。」



「远野的情况如何了?」



听虾夷井如此问道,椋郎本要停下脚步,不过——为什么得对虾夷井说明那种事?



走出厕所不久,虾夷井的手抓住椋郎的肩膀。



「等等啦,高夜,只是说个话——」



「放开我!」



椋郎正想要挥开虾夷井的手。



但是在那之前,有个人从背后架住虾夷井。



「呜……!」



虾夷井缩回了手。



「哇——唔啊……什……喔喔喔喔……!」



「不准你对我的椋郎大人做出无礼的举动。」



那是藏岛干的好事。



她从背后紧紧抱住虾夷井,不知为何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同时藏岛的双眼也隐隐闪耀着红色光辉。



「不然我也可以吸你的血哦……?」



「你、你做什么!别、别开玩笑了!别这样!快住手!」



「我才没有开玩笑,其实我也很有兴趣,你的血是怎样的滋味呢?」



「谁、谁、谁知道啊!你这个魔鬼!要、要是你不放开我,我、我就——」



「你这样是有认真在抵抗吗?该不会你想被我吸血?你该不会有那种愿望吧……?」



「怎、怎、怎么可能有!啊啊啊啊啊!恶、恶心,好、好恶心!救、救我……!」



「救你?你是在向谁求救呢?向椋郞大人吗?」



「不、不、不是!」



「那么是跟我求救……?」



「不是不是不是!我、我才没有求救,我、我、我没说过那种话!呜、呜啊啊!住住住住手啊!别别别别碰我!那那那那种地方、呜啊……」



「我要提醒你们,这里可是学校哦……」



椋郎一边说,一边用右手的中指把眼镜往上推。



虽说虾夷井是男装打扮,但是她的容貌端正,而且体型也不像男人。



而丰满有余的藏岛从背后抱住那样的虾夷井,而且并不只是架住她,一双手也在她身上到处乱摸。



那实在是难以直视的光景,更丢脸的是再这样看下去,椋郎感觉他的自制心将会飞到九霄云外,不知所踪了——诗羽琉同学发生了那种事,明明我就没有那种心情的说,我的欲望难道是怪物吗……?



「啊、不行!不可以那样!啊啊!呜呜呜呜,住、住手……!」



「我才不住手,我怎么可能停手呢,呵呵呵呵……」



不过如果就这样都没有人制止,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



不行。



不可以想像。



不准想。



椋郎快步离开现场,回到教室里。



教室里,佐佐木塔亚奇娜依然在同学们围绕之下。



她似乎设定父亲是日本人,母亲是罗马尼亚人。转学生佐佐木同学由于对人遵守适度的礼貌,态度也温和亲切,还有当然就是物以稀为贵的关系,如今已经成为班上大受欢迎的人物。



「……她到底有何目的?」



椋郎口中念念有词,侧眼看着正和同学谈笑风生的塔亚奇娜,一边想走回自己的座位——但是却在途中改变了心意。



塔亚奇娜的说话声,以及含蓄的笑声传入耳中。



那明明是椋郎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但是听起来却只像是别人的声音。



不行,这样的教室他一秒也不想待,他不可能忍受得了。



他再度走出教室,漫无目的地走在走廊上,基克理德——代理班导的风间从对面走来。



虽然也想过要回头,但是椋郞就是不爽那样做。



于是椋郎刻意挺起胸膛,直直地往前方走过去——风间——



——基克理得,那个可恶的「东方博士」。



干什么笑嘻嘻的,而且很明显地正看着我。



明明是那么卑鄙的男人,然而不管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大家都说他有点怪不过很有趣,看起来古板却很幽默,很帅、很有型之类。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是他颇受到众人好评,甚至还有人说班导毛利老师可以不用回来了,让风间一直当班导就好了,你们全部人都是白痴吗……?



一定是自痴吧。



因为大家都不认识他,只是被他骗了而已。风间——还有塔亚奇娜也是,他们是假装善良在欺骗人类,说来人类应该算是被害者,那不是他(她)们的错,而这道理椋郎也心知肚明。



明知如此——啊啊,我已经不想再待在这种地方了。



毕竟我不是人类。



我和大家不同。



自从风间和塔亚奇娜出现之后,椋郎更是意识到这个事实,让他尽管只是待在学校也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你还好吗?高夜同学。」



擦身而过之际,风间向椋郎问道。



「还可以啦,风间老师。」



椋郎本想装得平静如常地回答他,但是语气可能还是不免有些僵硬。



然后椋郎走了几步路回头一看,只见风间也停下来看着这里。



两人于是对上了眼。



然而椋郎却忍不住移开了视线,感觉就好像输给了他一样。



「……可恶。」



椋郎紧咬着牙根,快步离去。



我不想待在学校,我想见诗羽琉,但是就算去探病,也没有我做得到的事——一件也没有。



我什么也办不到。







即使如此,椋郎当然还是去探病了。



自从诗羽琉那天晚上发过四十度高烧之后,至今已过了一个礼拜。



虽然吃了退烧药后,烧似乎是退下来了,但是却仍是有三十八度左右,另外最近她似乎也感到眼睛疼痛,眼球宛如受到压迫般地疼痛,而且当看到强光时会感到恶心想吐,有时甚至会有剧烈疼痛。



原因依然不明。



「……可是我今天有跟诗羽琉同学说什么话吗?我不记得了。」



椋郎坐在家附近的荡秋千上,茫然地自言自语道。



「应该说我没说什么话……」



「喵~」



洛克用身体磨蹭着椋郎的脚。



黄昏的公园还有几个小学生在玩耍,要是让他们听到就麻烦了,因此洛克也不能说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喵~」



「因为没有话题呀,就算要说学校的事——更是没话题。就诗羽琉同学来说,她现在的心境可能也不想听吧……」



「喵啊。」



「老实说——看到她的脸我会难受,可是没看到又会不安,但我也不是不想见她……该怎么说才好呢。」



「喵。」



「喂喂……」只听到远处傅来小学生们交头接耳的声音。



「那个人是不是在和猫说话呀……?」



「就是说啊,我从刚才就这么想了,他果然是在对猫说话吧?」



「他是危险的人吗?」



「可能喔……」



「听说那种脑袋不正常的人还不少呢。」



「真的假的?好可怕……」



「唔……!」



椋郎狠狠瞪了小学生们一眼,但是又觉得那样太不成熟,因此马上就作罢了。他推起眼镜,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是不是该逃走比较好?」小学生如此说道。



「他搞不好真的会攻击我们。」



「那就是犯罪事件了!我们会上电视哦。」



「咿~~!我们会被杀掉!」



「不妙了!」



椋郞终于忍耐不住,对这小学生们「吼呜!」地大吼一声,吓得小学生们立刻拔腿就跑。



「……呜呜,我在做什么呀。」



「少爷……」



「闭嘴,洛克,你现在要是说话安慰我,我可不会原谅你——现在如果有人对我说出温柔的话,只会让我更觉得凄惨落魄……」



椋郎抱着头,对许多事做反省,直到日暮西山,然后才落寞地踏上归途。



一回到家,只见千姬已经回家了,她正和夏莉一起做晚餐。



「啊,今天是轮到我做饭——」



「没关系啦,都已经快做好了,而且夏莉也有帮忙。」



「没错没错,哥哥你就坐下吧。」



夏莉围着与千姬不同颜色的围裙,心情似乎好得出奇,和千姬两个人下厨准备晚餐有那么快乐吗?她看起来并不像在演戏,所以应该是真的开心吧。



椋郞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眺望两人忙进忙出的样子。



如果不去管人种的差异——实际上岂止是人种,根本就是不同种族——两人看起来就像是年轻母亲和女儿,或者是年龄差距较大的姊妹。



椋郎口中忍不住发出叹息。



他觉得这真是和平的光景。



却不知何故感到哀愁。



因为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想到——



——诗羽琉同学现在在病房里情况如何呢……



晚餐他吃得食不知味,或许是表现在脸上了吧,千姬带着一脸担心的表情问道:



「……很难吃吗?」



「不会啊,没有那种事……」



椋郎急忙否定,然后连声说道「好吃好吃」,大口大口地吃给她看,不过他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很做作。



洗完澡后,千姬谈着诗羽琉的事,喝酒喝到人事不知,椋郎将她带到房间后才回到自己房间的床上躺下。



由于精神上已经疲累到极点了,他想说这样可能就睡得着了吧,于是关上灯,但是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最后门被打开了。



「哥哥,你还没睡吧?」



「……什么事?」



「你果然还没睡,」



夏莉进入房间,在床上坐了下来。



「哥哥是担心诗羽琉的事?」



「吵死了。」



「哥哥一定在担心吧,因为哥哥很温柔。」



「……我说你很吵你没听见吗?」



「听见了呀,听得很清楚。」



「既然听见——」



「有没有什么夏莉能做的事呢?」



「啥……?」



「因为夏莉很痛苦啊。」



「痛苦什么?」



「只能眼睁睁看着哥哥伤心难过,夏莉实在痛苦得难以忍受——」



夏莉缓缓地躺下,如果她是猛然扑过来,椋郎或许就闪开了,然而她的动作却是不疾不徐,大大出乎意料之外,使得椋郎无法应变。



只见夏莉攀在椋郎的身上。



「想为哥哥做些什么,这个想法奇怪吗……?」



「不,说奇怪是……」



是不会觉得奇怪。



但是身体紧贴在一起不好吧?



或许是洗过澡了吧,夏莉的头发有些潮湿。



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让椋郎的意识快要远离了。



「哥哥……有没有什么事是夏莉能做的呢……?或是哥哥希望夏莉做的事。」



「我希望……你做的事……?」



「是的。」



夏莉宛如要爬上椋郎的身体般,将脸靠了过来。



「任何事都可以哦,只要是为了哥哥,不管什么事,我真的都愿意做。」



「任、任何事……」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头脑很清楚这是不行的,该怎么说呢,现在并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吧?你应该考虑一下状况吧?不,适也不是状况的问题,无论如何这种事是不行的,这样做不太好。



然而椋郎却是怎么样也无法推开夏莉。



「哥哥希望夏莉做什么事呢……?」



啾的一声,夏莉在椋郎的下颚亲吻了一下。



那一瞬间,椋郎体内深处似乎「怦咚」一声,感觉有某个东西觉醒了。



「……什、什么事……」



「夏莉有很多事都想为哥哥做哦?」



比如说……?内心有另一个自己想这么问,而椋郎则是拚命地压抑着那样的自己。



夏莉的鼻子触贴在椋郞的耳背上。



「(嗅嗅)……啊啊……哥哥的味道,好香的味道……」



「唔……」



「痒吗?(嗅嗅嗅)……会痒吗?」



「唔……」



夏莉的脚有如挑逗般在椋郞的下腹部动来动去。



不行啊,你那样动的话——很不妙啊!



椋郎想要制止她,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完全任由她摆布。



夏莉呼吸变得急促,频频地嗅着椋郞的气味,偶尔还用舌尖舔拭耳垂和喉结。



「嗯啊……哥哥……有哥哥的味道,可以再多闻一会儿吗?啊啊……太棒了……好美味喔,哥哥……这里好好吃……」



「呜……呃……唔……唔……」



每当夏莉柔软的舌头触碰到皮肤,脑中就会窜过一道电击。



怦咚、怦咚、怦咚。



在鼓动的并不是心脏,当然心脏也跳得像在打鼓,但是另外有一个不同的东西,在椋郎体内蠢动。



「啾……啾……哥哥,这里可以吃吗?可以吧……?」



夏莉一口含住椋郎一半耳朵,将舌头伸入耳内,伸进耳内的舌头一边翻搅,夏莉的手也一边伸向椋郎的下半身。



被她摸了。



只听见夏莉发出恍惚的呻吟。



「啊啊……」



——不过倒不如说是被她握住了。



「好大。」



「唔……啊……呜…………!」



瞬间,视野被染成一片空白,然后又立刻转暗。



那感觉就像自己体内有某个开关切换了一样。



下一个瞬间,椋郎与夏莉逆转了过来。



直到刚才还是夏莉在上,椋郎在下,但是转眼间就变成椋郎将夏莉压倒的姿势。



「夏莉。」



「……是。」



夏莉圆睁着眼,肩膀颤抖,温柔顺从地回应,椋郎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是主人,夏莉是眷属,夏莉必须服从我的命令,无论如何都必须服从,肯为了我做任何事,那才是眷属。眷属不会违抗主人,甚至不会有想违抗的念头,她很乐意为我牺牲奉献。



椋郎露出微笑,再一次呼唤眷属的名字。



「夏莉。」



「是……」



夏莉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彷佛在寻求救赎般,好似再也无法忍耐的表情——救赎。



我能给予夏莉的救赎是什么?答案再清楚不过了。



是支配。



夏莉想被我支配。



既然如此,那么支配她不就是我的职责吗?



那也是夏莉身为眷属的愿望,所以我只要占有她的身心就好了。



我只要用我自己穿透夏莉,让夏莉想的都是我,使她无法再思考任何事就好了。



「脱掉衣服,夏莉。」



「……是。」



夏莉的手搭在连身裙的胸前。